“办法倒是有,”林晚故意卖了个关子,慢悠悠地说:“就看你这个李大所长,肯不肯放下身段了。”
“肯!怎么不肯!”李洋把胸脯拍得“嘭嘭”响,“只要能成,你让我干啥都行!”
“行,那你听好了。”林晚清了清嗓子,开始给他排兵布阵。
“首先,时间地点要明确。你不能说‘过两天’,得给个准话。”
“就定在咱们开业满一周那天,周六晚上六点,红旗饭店。”
“红旗饭店?”李洋咂了咂嘴,那可是苏城最好的国营饭店,一顿饭得花他小半个月工资。
“对,就得是红旗饭店。”林晚笃定地说,“这叫诚意。你得让她知道,你不是随口一说,是郑重其事地在邀请她。”
“其次,你不能干巴巴地去。你得找个由头。”林晚继续道,“你明天就去供销社,买两斤橘子,再买一包大白兔奶糖。”
“又买?”李洋一愣。
“这次不一样。”
林晚摆摆手,“你提着东西去找她,就说,‘周彤同志,上次的事多亏你帮忙。”
“我们的快餐生意特别好,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务必收下。”
“另外,为了表示正式的感谢,我想请你周六晚上六点,在红旗饭店吃个便饭,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林晚把这段话学得惟妙惟肖,连语气里的那份客气又真诚的劲儿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李洋听得一愣一愣的,在心里把这段话默念了一遍,越琢磨越觉得高明。
这么一说,送礼是感谢,吃饭也是感谢,理由充分,堂堂正正。
而且把时间地点都说清楚了,周彤只需要回答“行”或者“不行”,完全不用她费心思。
李洋在脑子里把林晚的话过了一遍,眼睛越来越亮。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还有,”林晚看着他那身板正的警服。
又补充道,“别总穿着这身衣服去找人家。你这是去约会,不是去审犯人。换身干净的便服,显得亲切。”
“约……约什么会!”李洋的脸“腾”地一下又红了。
嘴上不承认,身体却很诚实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看着李-情场菜鸟-洋同志骑着车,带着一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表情走了。
林晚才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家门。
接下来的几天,“红星快餐”的生意彻底火了。
纺织厂的工人们每天中午下班铃一响,第一件事就是冲向厂门口那棵大槐树。
附近几个厂的人也知道了纺织厂门口有一个叫“红星快餐”的摊位。
不仅卫生干净,还合法合规。
一下班就拿着自己的饭盒,呼哧呼哧地蹬着二八大杠往纺织厂门口赶。
赖春生按照林晚的吩咐,专门弄了根红绳子拉起通道。
自己则像个门神一样守在那儿维持秩序,嗓门洪亮,精神头十足。
“排队排队!后面的别挤!人人都有份!”
刘师傅那边加大了供应量,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卤肉、蒸饭,忙得脚打后脑勺,嘴上却总是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赖春生也争气,没两天就从旧货市场淘回来一辆八成新的大三轮,车斗宽敞,结实耐用。
他找人把车拾掇一新,又刷了一遍漆。
从此,作坊里就有了两辆战车。
一辆由他亲自驾驶,负责出摊。
另一辆则交给了铁柱,专门负责后勤补给和给供销社送货。
有了这套流畅的体系,“红星快餐”的日营业额稳定在了三百块左右。
作坊里的每个人,精神面貌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们走路带风,腰杆挺得笔直,脸上洋溢着以前从未有过的自信和光彩。
每天晚上收摊后,最开心的事就是围在一起,听林晚算当天的账。
那清脆的算盘声,和最后报出的数字,是他们一天中最动听的音乐。
这天晚上,算完账,大家伙儿正兴奋地讨论着明天要不要再多备点卤蛋,李洋却姗姗来迟。
他没穿警服,而是换了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劳动布衬衫,头发像是特意梳理过,整个人看着利索了不少。
“哟,李哥今天这是……”赖春生眼尖,第一个开口打趣。
李洋没理他,径直走到林晚面前,眼神躲躲闪闪,从兜里掏出个东西,往桌上一放。
“给你。”
那是一包用牛皮纸包着的东西,方方正正的。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