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福德公公正快马加鞭赶回皇宫。
夜色中的宫道寂静无人,唯有马蹄声在石板路上回荡。
乾正殿内,烛火通明。
闻治根本无法安寝,在殿内来回踱步,明黄色的龙袍下摆随着他的动作翻飞。
每一次殿外的脚步声都让他的心跳漏跳半拍。
当福德公公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殿门外时,闻治几乎是冲了过去。
"究竟怎么回事?"
福德公公连忙跪地禀报。
"今日午时过后,有一男子在南昌侯府门前闹事,声称···声称与夏安人有私情,孩子是他的。"
闻治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侯府大夫人张氏命人将其拿下,谁知那男子不久后竟死在了侯府柴房。"
福德公公继续道,"知县石雍怀带着那男子的弟弟闯入侯府,将夏安人与张氏一并押走,关入了刑部大牢。"
"荒谬!"
闻治猛地一拍案几,"夏挽腹中的孩子,朕比谁都清楚!"
他急促地喘息着,突然想起什么,急忙问道:"夏挽现在如何?孩子可还安好?"
福德公公迟疑片刻,"听闻刑部已派大夫为夏安人诊脉,只怕这孩子的月份···"
闻治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沉默良久,终于咬牙道:"大不了朕就将她们母子接进宫来。至于李家,朕自会补偿。"
这话说得底气不足,终究是他理亏在先。
"圣上三思啊!"
福德公公急忙劝谏,"若是此事泄露,您的声誉···"
"那你说该如何?"
闻治烦躁地打断他,"总不能让她一直在牢里待着!"
福德公公沉吟片刻,忽然眼睛一亮。
"圣上,不如将夏安人与张氏一并接出大牢。对外就说,念在南昌侯父子忠心为国,不忍令忠臣寒心,特准二人暂离牢狱,在宫中别院安置。如此既保全了夏安人,又不至于引人猜疑。"
闻治闻言,眉头稍展。
"就依你所言。立刻去办!"
"奴才遵旨。"
福德公公躬身退下,闻治则望着殿外沉沉的夜色,心中五味杂陈。
夜色如墨,寒风卷起地上未化的积雪,在空荡的街道上打着旋儿。
福德公公率领着一队内侍,踏着湿滑的石板路,疾步向刑部大牢赶去。
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急促,仿佛在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站住!何人胆敢夜闯刑部重地?"
牢房外的守卫厉声喝止,手中的长矛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芒。
福德公公猛地掀开黑色斗篷的帽子,露出一张肃穆威严的面容。
他并未开口,但那身象征内廷最高权势的司礼监掌事服制,已经让守卫们脸色骤变。
"小的有眼无珠,不知公公大驾光临!"
守卫们慌忙跪地,连声音都带着颤抖。
福德公公看也不看他们,径直踏入牢门。
一股混杂着霉味、秽物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他立即取出丝帕掩住口鼻,眉头紧锁。
【必须尽快将夏安人接出去,圣上的血脉岂能在此等污秽之地久留?】
牢头牛群闻讯赶来,远远就躬身行礼,声音带着谄媚。
"卑职牛群参见公公!不知公公深夜莅临,有何指教?"
他身后的牢役们个个屏息凝神,不敢抬头。
"夏安人在何处?"
福德公公开门见山,语气冷峻。
牛群一愣,显然对这个称呼感到陌生。
身后一个机灵的牢役连忙提醒。
"今日石县令送来的嫌犯中,有一位姓夏的夫人。"
"这边请!这边请!"
牛群顿时醒悟,忙不迭地在前面引路,试图借机巴结这位权势滔天的内侍,"这等腌臜之地,实在辱没了公公的贵足···"
然而福德公公根本无心理会他的殷勤。
越往牢狱深处走,环境越是恶劣,他的眉头也皱得越紧。
潮湿的墙壁上凝结着水珠,角落里不时传来囚犯的呻吟声,这一切都让他心急如焚。
而此时,牢房内的夏挽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煎熬。
为了制造早产的假象,她已在狭小的牢房里来回踱步、蹦跳多时。
汗水浸透了她的衣衫,腹部传来一阵紧过一阵的抽痛。
当听到远处传来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