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身份自然非富即贵。但我没兴趣知道你是谁,也不想知道。
我只告诉你,今日之事若泄露半分,于我而言固然是灭顶之灾,但于你的家族,同样是一场滔天丑闻!我父亲夏务恁,我夫家南昌侯府,哪一个都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他们若知晓此事,必定倾尽全力,不死不休!”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更加决绝,仿佛为了增加说服力,又抛出一个重磅消息:“更何况,我如今已怀了世子的骨肉,只想安心在侯府相夫教子,过往一切,于我皆如云烟,不愿再忆,更不愿再有任何牵连。”
她站起身,刻意挺直了脊背,试图摆出南昌侯世子夫人应有的端庄与疏离,尽管内心远不如表面这般平静。
“所以,从此刻起,你我之间恩断义绝,再无瓜葛。日后若不幸再见,也请公子谨守分寸,称呼我一声‘世子夫人’。”
“世子夫人……好一个世子夫人!” 闻治看着她故作镇定的模样,听着她一句比一句更绝情的话语,胸口剧烈起伏,气血翻涌,几乎要呕出血来。
这个狠心的女人!利用完了他,玷污了他,现在竟想用一句“意外”和“生理需求”就将他打发掉?还拿父族和夫家的势力来压他?
他恨不得立刻将她囚禁起来,让她为她的欺骗和引诱付出代价!
然而,就在冲动即将冲破理智的最后一刻,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脑海深处响起,【南节军!
南昌侯李贵手握南节军兵权,如今朝局未稳,窦太后势大,他正需要这支力量来稳固自己的皇权。若此刻因一个女人与南昌侯府反目,甚至逼得对方狗急跳墙······那他登基以来所有的隐忍、所有的谋划,都可能付诸东流。】
这个认知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熄灭了大部分因屈辱而燃起的熊熊烈火,却也让另一种更加深沉、更加黏稠的憋闷和愤怒沉淀下来,淤积在胸腔,几乎让他窒息。
他死死地盯着夏挽,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骨头里。
他看到她那双曾经含情脉脉、如今却只剩冷漠疏离的眼睛,看到她因紧张而微微抿起的唇瓣,看到她刻意维持的、那可笑又可恨的“世子夫人”的仪态。
巨大的无力感和被胁迫的屈辱感,紧紧的缠绕着他的心脏。他,九五之尊,竟然要对自己被臣妻引诱、又被对方无情抛弃的事实忍气吞声!竟然要为了所谓的江山社稷,向这个可恶的女人妥协!
他闭了眼,用力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那几乎要炸裂的胸膛。再次睁开眼时,眸中虽仍有怒火燃烧,但更多的是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冰冷和决绝。
“好。” 这个字从他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就依你所言。”
夏挽闻言,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她不再看他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身,步履甚至带着一丝匆忙,迅速离开了这个房间,消失在门外。
夏挽离开后,福德公公悄无声息地挪了进来,看着圣上那阴沉得能滴出水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圣上?”
寂静被打破,闻治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桌案上,上好的紫檀木桌面应声裂开一道缝隙。他胸口剧烈起伏,从牙缝里挤出带着无尽恨意和决心的誓言:
“这个死女人!她给朕等着!总有一天,朕要叫她为今日之事,跪在朕面前,亲口收回今日每一个字!”
“回宫!” 他猛地转身,袖袍带起一阵冷风,大步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