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李淡亲自携护卫带着青绸软轿来迎接夏挽归家,其重视程度让夏父很满意。
夏府门前,夏挽着一身藕荷色绣缠枝莲纹的锦衣,在朝阳中向家人辞行。
夏父负手而立,目光复杂地望着长女。
他能帮女儿的已经帮了,南昌侯府是她的夫家,也是她未来的天地,只是想到女儿的丈夫李敬德,夏父就有一丝丝的愧疚。
他沉吟片刻,终只道:“既已归家,当好生相夫教子,莫负侯爷厚望。”
夏父没有提李敬德,而是提了侯爷,夏挽的公公,就是告诉她,除了侯爷,其他人都不用害怕。
夏挽垂首应下,眼角余光却瞥见继母王氏唇角那抹压不住的笑意。
对于王氏这点小心思,夏挽也懒得理会,只要父亲在一天,她无所畏惧。
“姐姐”夏迎攥着夏挽的衣袖,眼圈泛红,好不容易和姐姐一起亲近起来了,结果姐姐又要回到夫家。
夏挽抚过妹妹鬓边的碎发,温声道:“待我在侯府安顿妥当,便接你来小住几日。”
她转头看向幼弟夏颐,“秋闱在即,好生读书。届时,我必回来看你。”
王氏立在廊下,手中的绢帕绞了又松。她巴不得这个继女早日离去,夏府后宅便再无人能压制她。可面上仍端着慈母模样:“挽娘放心,早日回去好好孝敬侯爷和夫人,照顾丈夫才是。”
王氏自然是从夏颐的口中知道了南昌侯府的情况,此时说出来,暗中讽刺夏挽,得到心里的那一点快感。
夏父脸一沉,心里想着又该让王氏去祠堂学习学习了。
而夏挽淡淡瞥她一眼,目光如淬雪的刀锋,惊得王氏脊背一凉。
“夏伯父、夏伯母放心,李淡必然会应父亲之言,照顾好嫂子。”李淡说完后,看向夏父夏母。
“嗯。”夏父嗯了一声,夏挽再次行礼后转身出了夏府,坐上了轿子。
李淡上马,看了一眼轿子后,直接带着护卫一同离开了。
到达南昌侯府门前,管家早已经在门口等候,李淡下马后看向夏挽。
“父亲已在正厅等候。”
他上前一步,低声道,“我娘也在。”
夏挽看了一眼李淡,嘴角带着一抹笑,如此明目张胆的称呼姨娘为娘了么!(娘为普通阶层人家儿子对于母亲的称呼。)
正厅内,南昌侯李崇端坐主位,两鬓的白发比夏挽之前离开时还要多,容颜也苍老了些许。
但是面目上却丝毫不见任何心烦,看样子是张姨娘腹中的这个晚来子让南昌侯焕发了新的精气。
“你身为长媳,为长辈分忧理所应当,既已归来,往后府中中馈便交由你打理。”
李贵示意管家,管家连忙将一枚紫檀木盒举到夏挽面前。
“这是府中对牌,共三十六枚,你清点清楚。”
一旁的张姨娘默默呈上账册,这个曾经明艳的妇人,如今眼如枯井,唯有在望向李淡时,才泛起一丝微光。
“父亲放心。”李淡适时开口,“嫂子在夏府时便协助岳母理家,定能将侯府打理妥当。”
李贵若有所思地看了次子一眼,终是颔首:“你哥哥养伤,既如此,你多帮衬着些。”
夏挽恭敬的接过了对牌
平澜院内,沈姨娘已等候多时,眼底带着青痕,即使是妆粉依旧无法掩盖住,看样子是有些日子没睡好。
听闻夏挽归来的消息时,她正在用早膳,手中的瓷勺“啪”地摔得粉碎。世子被关后,她这个昔日倚仗世子势力的姨娘,如今便如秋后蚂蚱,再也不敢得瑟起来了。
于是今日一早就等在平澜院,已经做好了聆听夏挽训斥和处罚的准备了,心里却暗暗期待,看在孩子的份上,夏挽能放过她。
“贱妾给二少奶奶请安。”
见夏挽进来,沈姨娘伏身便拜,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
夏挽端坐主位,慢条斯理地拨着茶沫,任由她跪了足足一炷香的工夫。
“抬起头来。”
夏挽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沈姨娘战战兢兢地抬头,正对上夏挽幽深的眼眸。
“听说前几日,你往拜月轩挪了三盆珍品兰花?”夏挽轻轻放下茶盏,“可是觉得世子院里那些名贵花草,日后无人照看了?”
夏挽虽然离开了南昌侯府,但是对于南昌侯府的沈姨娘,她一直派人监视着,毕竟原主可是因为沈姨娘才死的,不把沈姨娘弄死她自然是不甘心的。所以离府前,就让寒淋暗中关注着沈姨娘的事情。
于是刚刚回府,寒淋就已经将沈姨娘的事情纷纷告诉了夏挽。
沈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