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皇被说得一愣,筷子上的鲈鱼片”啪嗒”掉在桌上。
”徜若一直把他们留在京都,现在看来终究不是一件好事,既然你二哥不想要这个皇位,成安这孩子也不想要,那这大干传承的事情,你自然就要想清楚,莫要象北凉那个老东西一般,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皇后悄悄在桌下踢了干皇一脚。干皇会意,连忙赔笑:”母后教训的是,不如朕让那三个不成器的去历练历练?”
“哀家只是说这么个想法罢了,至于到底怎么做,是陛下你自己的事情。
“儿臣明白。”
晚饭后没多久,干皇便带着皇后回了坤宁宫。
烛影摇红,干皇刚踏入内殿,皇后便屏退了左右。她轻抚着尚未显怀的小腹,眼中漾着温柔的笑意:”陛下,臣妾有个喜讯要禀报。”
干皇正解着龙袍玉带,闻言手指一顿:”哦?什么喜讯能让朕的皇后这般神秘?”
皇后牵起他的手,轻轻按在自己腹部:”太医今日诊脉,说臣妾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当真?!”干皇猛地站起身,玉带”咣当”一声砸在地上。他小心翼翼地将皇后搂入怀中,声音都有些发颤:”为何在母后那里不说?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皇后靠在他肩头轻声道:”刚才母后心情不太好,而且涉及到几位皇子,臣妾不太好开口提起这件事,臣妾担心万一又是个公主,所以臣妾想晚些时候再禀告母后”
“无妨,就算是公主,那也是朕的孩子,万一是皇子呢?”
她尤豫片刻,”若是皇子,恐怕此事更麻烦,臣妾担心三位皇子那边”
干皇眼中的喜色渐渐沉淀,化作一抹深思。他轻抚着皇后的发丝:”皇后你放心,这件事朕心里有数,母后也说了,让他们几个出去历练历练。”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上新换的蜀锦,”正好朕也想看看,他们当中谁堪大任,若是他们都不堪大任,就别怪朕不给他们机会。”
窗外一阵夜风拂过,吹得烛火忽明忽暗。
皇后在干皇耳边轻语:”臣妾怕是给陛下招惹麻烦,臣妾从来没有想过让自己的孩子将来要如何,更没想过那太子之位,臣妾只要他们能平安长大,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但身在皇家,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不是妾身一句说不想要就能说的过去的,到时候那三位殿下和几位姐妹那边”
”朕说了,皇后你且放心!”干皇突然大笑,”朕现在还是大干的皇帝,若是连自己的皇后和子女都保不住,朕这皇帝做的还有什么意义?你有身孕在,脑子里就不要想这么多了,朕自然会料理好一切,朕大不了把这皇位给二哥扔回去。”
皇后嗔怪地捶了他一下:”陛下尽说浑话,王爷可不没那么好骗,陛下大概是没这个机会的。”
干皇望着窗外的月色,轻叹一声:”是啊朕这二哥不好骗,成安那孩子,更不好骗,不过这都不算麻烦,一切都有朕在,你安心养胎便是了,若是皇子,朕自有安排。”
更漏声声,月光如水。这一夜,大干的未来,在这对帝后的私语中悄然改写。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干皇已穿戴整齐。大太监王全捧着朝冠侍立一旁,却见陛下突然抬手示意他近前。
”王全,”干皇声音压得极低,”从今日起,皇后有身孕了,她那边的一应饮食,安排可靠之人亲自经手。这件事,朕不希望传的沸沸扬扬。”
王全瞳孔一缩,手中的朝冠险些滑落:”老奴明白。”
”太医院那边”干皇指尖轻叩龙案,”你亲自去一趟,谁敢乱说话,别怪朕。”
”是。”王全弯着的腰更低了,”老奴会安排可靠的人盯着娘娘那边”
”倒也不必大张旗鼓。”干皇眼中寒光一闪,”瞒得住一时,瞒不住一世,新政的事情很多,眼下朕没那么多功夫浪费在他们身上,等过些日子,朕倒要看看,这宫里还有谁敢伸手。”
窗外传来五更的钟声,干皇整了整龙袍袖口:”记住,皇后和她肚子里的胎儿不能有半点差池”
王全额头渗出细汗,他重重跪地,额头抵在冰冷的金砖上。”老奴以性命担保!”
干皇微微颔首,大步走向殿外。晨光中,他的龙纹靴踏过汉白玉阶,每一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御书房,午后。
三位皇子依次入内,阳光通过雕花窗棂,在他们锦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儿臣参见父皇。”大皇子李霄云率先行礼,眼角馀光却瞥见御案上摊开的《新政纲要》。
干皇放下朱笔,目光如炬:”既然都来了,朕就直接说了,这些年你们三个为了太子之位是争得不可开交,之前朕一直觉得你们还年幼,也没有正视这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