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死了就不值钱了,不如拿给我,我现在就去城里替你们卖了。”
说话的人是镇上有名的赖皮混子冯二狗,平日不是在镇上偷鸡摸狗,就是去城里赌博厮混,没个正经样子,也是家里老两口能干,给他留下产业,不然早饿死了。
秦齐笑眯眯:“冯二哥是忘了我家也有马车吗?就不麻烦你了。”
说着,他微微侧身,露出腰间闪着寒光的铁箭,虽然说只有十根,但这年头,铁器是管制用品,一般人还真没有资格使用。
冯二狗讪讪,知道自己惹不起这俩小祖宗,但实在眼馋这玩意儿,这得值不少钱咧,他舔着脸:“不麻烦,都是一个镇子上的,你们也叫我一声哥,我——”
“冯二狗你是想死吧?”一道阴测测的声音响起。
冯二狗一个回头,和一把带血的砍刀对望,他一个哆嗦倒地:“冷,冷静,冷静,秦二娘。”
来人三十上下,穿着灰扑扑的旧衣,腰间系着围裙,长发盘起,一张脸明艳大气,带着些冷冽,星星点点的血渍更是让她杀气腾腾。
她摆了摆手间沾血砍刀,没理会冯二狗这个蠢玩意儿,扭头看向被围在人群里的两个半大少年人。
兄妹来扛着一根长棍,上面飞鹰扑扑挣扎,打在他们写满无辜的脸上。
两人异口同声:“娘,你来啦。”
秦书看着这两个惹祸精就糟心,瞥了瞥人,想说什么,又在一群人围观下收了回去,转而道:“跟着我。”
说着,她转身迈着大步子离开这边。
走出人群,她顺着路过来,一路到了这边的猪肉铺子,外面围着人,铺子上还摆放着大半扇猪肉,待她一回来,纷纷就念了起来。
“秦书啊,猪蹄给我砍碎一点,我家人多,少了不够吃。”
秦书想也不想,直接砍出拳头大小的蹄块,扔到她的菜篮子里:“多什么多?你媳妇儿奶孩子,不给她吃还想给谁吃?”
“秦书,要肥一点的,这样,这里到那里。”
秦书一巴掌拍开人的手,随便一割,冷笑:“银子没有要求倒是挺多的,爱买不买。”
“秦书秦书——”
大秦镇山水好,周围山多地多,各家都养着鸡鸭下蛋,养猪费劲,养的人倒是不多,所以要吃鲜肉只有从镇上唯一的猪肉铺子,也就是秦书这边来买。
秦书并不是每日都杀猪卖肉,每每开摊不久就会卖完,所以并不惯着这些人,耐不住他们习惯了,每次都要问东问西。
她耐着脾气要卖的猪肉卖光,这才开始收拾摊子,拿着抹布湿水扫过桌面,来回几次,将上面油渍碎肉弄干净,扔到一边小盆,回去好煮了喂狗。
一旁的背篓里放着个两个猪脑袋。
秦书正要伸手。
背篓已经被拉走,秦齐熟门熟路地抓着宽大的麻布带子,两手穿过带子,就背着背篓起来,咧着雪白大牙:“娘,我来。”
旁边,秦妙一个人扛着那大鹰,小小的身躯也格外有力,笑得甜滋滋:“娘,你看我厉不厉害?”
“回去再和你俩算账,走了。”秦书瞥过一双儿女,啧了一声,端起一旁沾着油水的木盆向前走去。
他们家在镇上西北的位置,独门独户,和镇上其他人家都有些距离,因着周边人少,平日附近虫蛇也更多,但是做起事情来也方便。
秦家挨着河边,是一个占地一亩的大院,外面青砖围绕,大门紧闭,藏住屋内的模样。
房子旁边就是个两亩地的小鱼塘,里面养着鱼虾,上面还游着一群鸭子。再往后看是十来亩地的小林子,里面关着二十来头猪和上百母鸡,每日光是捡蛋都需要不少时间。
秦书三人回来,家门口拴着的黑狗立着耳朵,跳起身,身后的绳子拦住了它。它发出汪汪的声音,激动得恨不得直接冲过来,但是没法,反倒是惊动了后面的狗,短短几瞬,又有一白一黄两道影子翻过另一边围着的栅栏直接冲了过来。
“汪汪汪——”
秦书抬高了手上油盆:“秦白,秦黄别闹,碰撒了就都吃糠吧。”
秦白、秦黄又是汪汪几声,摇着尾巴,绕着她转圈,兴奋得不得了。
三只狗直有她大腿高,长耳朵长腿,身形矫健,皮毛光滑而纯粹,看上去威风凛凛,让人不敢轻易靠近,此刻都粘在她腿边轻蹭。
除了它们三只以外,后山远一点的位置还有两只。
秦齐和秦妙跟在后面,看着都嫉妒了起来。
“两条傻狗。”
“没看到我们吗?”
秦白秦黄汪汪几声,这才过来意思意思蹭蹭他俩,然后继续跑回去围着秦书转悠,比谁都分得清主次。
秦书端着盆,勾着唇角,就这么走在最前,掏出钥匙开门。
大门打开,整齐的小院映入眼帘,最显眼的就是那一口水井,然后是墙边整整齐齐的两排柴木,上面簸箕晾晒着一些香料,还有各种大小菌子。
一切井井有条,又布满了生活的气息。
秦妙一把把鹰扔掉,跑到屋檐下,抓起一旁边放着的鲜菌,双眼闪闪:“娘,我要吃炒菌子饭。”
秦书在一边洗手,嫌弃:“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