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武则天让人摆了宴席,就和公主一起赏花喝酒。第二天她下了道命令,让大臣们都到上苑来赏花,还安排了盛大的宴席。随后,她又把九十九种花的名字写在九十九根牙签上,最后把牙签放进了竹筒里。还让每个人抽一根签,并让他们按照签上的花名写一首诗。
武则天因为前几天赏雪时,上官婉儿写了很多诗,看着一点都不费劲,便知道她的学问很厉害。就想让她展示一下自己的才华,所以也让上官婉儿和大臣们一起作诗,先交卷的赏两匹好绸缎;交卷晚了的,罚喝三大杯酒。诗的题目是五言还是七言,用什么韵脚,都临时抽签决定,免得大家有疑问。没想到接连写了几首,都是上官婉儿第一个交卷。这天一共写了五十首诗,上官婉儿就得了五十分的赏赐。
第二天又和大臣们一起写了四十九首诗,上官婉儿只得了四十八分半的赏赐。因为交卷的时候,有两位大臣不前不后,正好和她一起交卷,所以分了一半赏赐。总的来说,这两天里,没有一个人比上官婉儿先交卷的。
上官婉儿不光写诗快,而且句子清新脱俗,真是“胸藏锦绣,口出妙语”。大臣们看了,没有不惊讶的,都说“天生的奇才,从古到今就这一个了”!
武则天连着好几天都在赏花,虽然很高兴,可就是嫌弃上苑这地方太宽敞,花开得太多,常常一眼望过去,那片美景没法全部收入眼底,心里总觉得有点美中不足。于是就下了一道命令,让工部在上苑中间的地方,马上建一座高台,方便四面眺望。又因为各种花开放的差不多有一百种了,就给高台起名叫“百花台”。自从宴请过大臣们,武则天便每天和公主在百花台上赏花。
再说那天百花仙子和麻姑下棋,因为下雪没事干,两人就一直下到了天亮。等到下完五盘棋时,已经是辰时了。这时女童来报告说:“外面的花都开了,特别好看,请两位仙姑出去赏花。”两人走出洞府往外一看,果然各种花都开了,到处都是一片青红,看起来非常艳丽,简直像是另一个世界一般。
百花仙子看到这种景象,心里特别惊讶,赶紧掐算了一番,吓得心里又惊又疑,赶忙说:“昨天我们下棋时,仙姑你无意中说了句‘下完这局会后悔’,那时候我听了就有点纳闷,没想到今天还真出了事。刚才我见花儿开得这么反常,仔细一算,才知道下界的帝王昨天一时兴起,下令让所有花都开了。我光顾着在这儿下棋,不知道这事儿,没去跟上帝奏明,结果几百年前跟嫦娥定下的那个罚约,竟然输了。这可怎么办啊?”
麻姑叹了口气说:“这都怪我们道行太浅,只能知道过去的事,没法预知未来。当年定的罚约,哪想到几百年后会出这档子事。以前嫦娥因为你在众仙面前说话带刺,常常跟我提起,还有点埋怨呢。现在这样,她怎么可能善罢甘休。你要想避祸的话,眼下只有先写份表章,把‘自己没留意、没来得及请旨’这事儿主动说清楚,再去跟嫦娥赔罪,或许还能有挽回的余地。不然的话,不光嫦娥不肯罢休,恐怕就连负责稽查的神仙也会参奏你。所以得早点做准备,免得留下后患。”
百花仙子说:“写表章主动请罚,这是应该做的。但要我去跟嫦娥赔罪,我实在没这脸皮——再说嫦娥自从跟我吵过架后,至今见了面都不跟我说话,我又何必去求她。”
麻姑说:“你既然不肯赔罪,那将来肯替她打扫落花吗?”
百花仙子说:“我修行这么多年,又不是她的侍从,怎么能去做打扫的活儿!当年我早就说过,要是违背约定,就甘愿堕入红尘。现在既然失了信,神明都看着呢,肯定逃不过这劫难。这是我命该如此,所以才会莫名其妙出了群花齐放这事儿,还有什么好说的!只能听天由命了。至于主动请罚,也没必要了。”
说完,她便一脸愁容,说了声“失陪”,就回自己洞府了。两个女童把这几天接到诏令的事跟她汇报了。没多久,嫦娥那边派女童来请百花仙子去打扫落花。
百花仙子羞得满脸通红,嘴硬这说:“你回去告诉你家仙姑,我当年说过,要是违背约定,甘愿堕入红尘。现在我既然失了信,将来自然要受一番轮回之苦。让你家仙姑等着瞧,看我在红尘里有没有根基,能不能保住本性?日后缘分满了,是得另外苦修才能回到本位,还是刚离开红尘就能复原。到那时候,她就知道我的道行不是浅薄之辈了。”女童答应着回去了。
到了傍晚,百草、百果、百谷三位仙子一脸愁容地来到百花仙子的洞里,匆匆行了礼,就按顺序坐下了。
百草仙子说:“刚听说有位神仙上了弹劾的奏章,参了你一本。我和他们二位打听清楚了,特意来看看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到消息?”
百花仙子叹气说:“我自己知道犯了大罪,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关起门来反省,听天由命了。今天承蒙你们来看我,太感谢了。被弹劾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还请你们说清楚。”
百果仙子说:“你被弹劾,就是因为所有花一起开放的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