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家能有多大能耐,养得起这位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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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孚说:“那你就跟她吹吹牛,编点好话!”沈大脚琢磨了一下说:“我把对方是戏子的事儿瞒住不说,也不提他家搞戏服行头的营生。就说他是个举人,马上就要当官了;家里还开着大店铺,有好多田地。这么说咋样?”沈天孚连忙点头:“好!好!就这么说!”
当天吃完饭,沈大脚就直奔胭脂巷,敲响了王太太家的门。丫鬟荷花开门问:“你从哪儿来的?”沈大脚问:“这儿是王太太家吗?”荷花说:“是,你有啥事?”沈大脚说:“我是来给王太太说媒的。”荷花说:“您在堂屋坐会儿吧,太太刚起床,还没收拾好。”沈大脚却大大咧咧地说:“我在堂屋坐啥,我直接进房里见太太。”说完掀开帘子就进了屋。
进屋后,沈大脚就看见王太太正坐在床边裹小脚,丫鬟采莲在旁边捧着放明矾的盒子。王太太见她进来,知道是媒婆,就招呼她坐下,还让人倒茶。沈大脚就看着王太太裹脚,足足裹了三顿饭的功夫才弄完;接着又慢悠悠地梳头、洗脸、穿衣服,一直磨蹭到太阳偏西才收拾妥当。王太太这才问:“你姓啥?有啥事要说?”
沈大脚说:“我姓沈,来给您说门亲事,等成了也好喝您的喜酒。”王太太问:“是哪家的?”沈大脚说:“是水西门大街上的鲍家,大家都叫他家鲍举人。他家田地多,还开着大店铺,家产千万贯。鲍举人今年二十三岁,父母双亡,也没兄弟姐妹和孩子,就想娶个贤惠媳妇当家,这事儿早就托付给我了。我寻思着,这么好的人家,也就只有您这样的太太配得上,所以才来跟您说。”
王太太又问:“这举人是他家啥人?”沈大脚说:“就是要娶亲的老爷啊,他家哪还有第二个举人!”王太太接着问:“是文举人还是武举人?”沈大脚胡编道:“武举人!他能拉开十石力气的弓,举得起三百斤的石锁,力气可大了!”
王太太说:“沈妈,你也知道我见过大世面,跟别人不一样。我刚嫁进王家满月,就去给大女儿送亲,到了孙乡绅家。孙家那三间大客厅,点了上百根大蜡烛,摆着各种精致的糖食,宴席丰盛得很,还有戏班子吹吹打打把我迎进去。孙家老太太戴着凤冠,穿着霞帔,把我请到上席正中间坐着。我头上戴着黄豆大珍珠的头饰,把脸都遮住了,两边各站一个丫鬟,帮我把头发拨开,我才露脸吃蜜饯茶。那晚唱了一整夜戏,喝了一整夜酒。第二天回家,跟着去的四个仆人婆子,把我白绫织金裙子弄上了一点灰,我当时就想把她们全杀了!她们四个一起跪在房里,把头往地板上磕得咚咚响,我都没轻易饶过她们。沈妈,你说这亲事,可得跟我说实话,要是有半点假话,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沈大脚连忙保证:“这还用说!我这人向来说一是一,不像别的媒婆瞎忽悠。要是我说了一个字的谎话,等您哪天发现了,我自己把脸凑过来让您打!”王太太说:“真的?那行,你去那家说说,等你回信。”说完,王太太就包了几十个钱,又包了些黑枣、青饼,让沈大脚带回去给孩子吃。
这次说媒,老实本分的鲍廷玺,遇上嚣张懒惰的王太太,又会发生什么事呢?咱们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