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霍迟情况严重,要时刻有人陪护。
沉正清趴在病床边一夜没敢合眼。
直到这个星球迎来最漂亮的蓝调时刻。
沉正清恹恹地打了个哈欠。
连续二十多个小时没有休息,他的眼睛里的泪光已经完全模糊了视线,眼皮下也挂起了淡淡的青色。
打进血液里的信息素抑制剂也逐渐失效,被药物压制下的发情期再次来势汹汹席卷到身体各处,耳尖连通着脖颈像被烈火灼过一样滚烫通红。
沉正清不太舒服,手掌攥住病床上的床单。
默默地把头埋进臂弯里,咬着牙轻轻地闷哼一声,微微张着嘴巴大口呼吸冰凉空气。
但是身上的不断涌动的热流根本不受控制。
生理性的反应是很难与之抗衡的。
尤其是他这种结过婚但没有被标记过的oga,在痛苦的发情期期间,要么硬扛过七天被剥掉一层皮,要么不间断地注射抑制剂,即便非常伤害身体。
沉正清的陈旧古板观念,不允许自己对着丈夫以外的人的面发情,露出难堪的姿态。
所以他肯定选择后者。
沉正清深吸一口气,杏眸里的泪滴摇摇欲坠砸在地板上,摔碎成好几瓣,清澈泪珠中映着他红得几近滴血的双颊。
手臂颤巍巍地摸向自己的外套口袋。
那里有他买的抑制剂。
但是…
沉正清突然停住摸索的动作,愣在原地。
口袋里是空的!
所有口袋都是空的!
连平安扣都不见了!
怎么可能?
他昨天分明去医院里买了一个周期的抑制剂,甚至晚上还给自己注射了一支,可是现在竟然一支都没有了!
丢在路上了吗?
沉正清的心脏瞬间提起来,悬在嗓子眼里。
可是他不敢出门去找,发情期的oga孤身在外游荡无异于羔羊主动投入狼口,他不敢赌一把。
沉正清跌跌撞撞地跑去小沙发旁,按下医院的内线电话,在嘟嘟响了几声后,对面由一个声音很甜的护士接通了电话。
沉正清大口喘着气,压着声音怕吵到霍迟,低声请她帮忙:“您好,我想买,想买oga抑制剂。”
“先生您好,购买抑制剂需要先到本院创建电子病历卡,由医生开具药品单以后才能购买。”
沉正清不是不清楚这个流程。
可是他没有办法出门。
信息素已经在不可抑制地向外溢出,整个房间里几乎都是苹果的味道,身体也软绵绵的,连路都走不了两步,眼睛里的雾气更加浓重,眼前的霍迟模模糊糊地一个变两个,两个变四个。
沉正清甩了甩脑袋,又将霍上将帅气的面孔合四为一,他用力掐着自己大腿上敏感的软肉,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大脑浑浑噩噩,像生了锈一样。
沉正清趴在小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艰难开口:“那请您,请您帮我联系赵科医生,……转告他,霍,霍上将突然停止呼吸了。”
小护士吓得魂都没了。
赶紧连忙应下来,以最快的速度联系了那位一起来医院的年长医生。
沉正清咬着牙,向她道了声谢谢。
挂断电话后又缓了一会,身体没有好转的迹象,他还是决定先去卫生间里躲一下,自己的信息素太过于浓烈,避免对霍迟产生不好的影响。
沉正清艰难地撑着沙发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体,可是脚步还尚未迈出一步,身体倒是先行不受控制地向前朝着地板直挺挺栽下去。
心脏漏跳一拍。
沉正清心里暗道一声完蛋了…
他闭紧眼睛任凭身体砸向地面,做好了骼膊被磨掉一层皮、骨头被摔疼的缺省,可是两秒钟过去…他整个人好端端的,预料之中的疼痛感并未袭来。
沉正清揉掉眼泪,视线和理智一起变得清淅明朗。
此时此刻他正被人搂抱在怀里,所有的疼痛都抹除在男人温暖的怀抱里,浅淡的白兰地味道飘荡在鼻尖,霍迟的声音缓缓响起来,低沉沙哑但无限温柔:“好一点了吗?”
沉正清被抱着的身体僵硬:“你…你…”
霍迟的声音里充斥着几分玩味的笑意:“没死透,吓到你了吗?”
沉正清听得出来,男人是故意打趣自己。
刚刚自己向护士谎报霍迟断气,企图以这个借口骗来医生开抑制剂的药单。
没想到那个时候的男人已经完全清醒,并且全部听在耳朵里。
“我不是故意咒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