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母还在世时,沐挽倾的童年就如同电视剧里集万千宠爱於一身的千金小姐般美好而幸福。
父母即便再忙,也会抽出足够的时间来陪她,每年的生日、家长会、毕业典礼也都不曾缺席。
她的童年是美好而梦幻的,她也曾拥有过,只是这一切的转变来得太快——
双亲的忽然离世让这位处於云端的小公主瞬间便跌落到了泥塘里,即便在物质条件上没有任何的改变、女孩的生活质量依旧是绝大多数人无法想像的奢侈。
但失去了最重要之人的关心与爱,沐挽倾再也无法从那里昂贵而死气沉沉的事物里感受到一丝温暖。
在她精神一度崩溃之际,甚至有想过自寻短见,但这个时候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父母生前对自己美好的欺骗与希冀。
即便亲人已经天人永隔,爸爸妈妈也绝不愿意看见自己这么做吧?
內心的矛盾与痛苦交织,她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或者说她早就封闭了內心不会让任何人靠近。
唯一的例外也只有沐挽倾的舅舅,还有著一丝牵掛,但从出生以来,舅侄两人便缺少交流也並不亲近。
这一点的精神安慰虽聊胜於无,但却无法弥补沐挽倾內心日日夜夜所承受的悲痛与煎熬。
为了发泄內心的窒息,她慢慢开始採取了极端的方式,通过自残来为自己“治疗”。
只有当麻木的身体再度感受到肌肉神经的疼痛与血液的流淌,沐挽倾才能缓解內心巨大的痛苦,重新找回一丝活著的感觉。
渐渐的,她的思想被“肉体疼痛就可以弥补內心痛苦”所侵蚀,甚至影响了认知。
所以在发觉自己说错话,导致弟弟不开心,可能会討厌自己后,沐挽倾的大脑神经便触发了这一层保护机制。
认为只要自己受痛了,这一切就会好好过去,所以她才祈求著弟弟打自己,这样对方就会消气,就不会討厌她、离开她。
她已经深深体会过了失去了痛苦,为了挽回、避免这一切,她原意牺牲所有的其他
“哎哎!!!晚倾姐你怎么又哭了!?”
安辰发现自己刚刚教导完沐挽倾,她红润的眼眶又开始积攒水雾,一滴滴泪水夺眶而出。
是自己说错什么了吗!?
还是语气太重?
不、不至於吧?我也没有大吼大叫啊!?
“別哭了挽倾姐!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好不好?”
安辰一时间急得手足无措,连忙安慰道歉,赶忙取来纸巾给沐挽倾擦拭著眼泪。
然而擦著擦著,沐挽倾就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了安辰替她擦拭眼角的手。
一时间泪水湿润的红润眼角挑了挑,露出了些许狼狈却依旧美艷的笑意。
仅仅是一瞬间,沐挽倾便破涕而笑,微凉白皙的脸颊不断温柔乖顺地磨蹭著安辰的手心。
“挽、挽倾姐?”安辰一时间被眼前的一幕都有些搞懵逼了。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那双如同水晶琉璃般美艷的玫瑰眼眸,含著涟漪的秋水薄光,满含温柔与爱意,深情款款地望著他。
她笑了,红唇也在此刻微微颤抖:
“姐姐没有哭,只是太高兴了” “弟弟真的是这个世界上对姐姐最好的人”
“姐姐真的、真的好喜欢你。”
弟弟言语间的著急与关心、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照料,便是沐挽倾梦寐以求的“偏爱”。
这不是任何人都能替代的言语与动作,唯一只有他,自己认可、心爱的弟弟
轻柔微颤话语中的痴迷与依恋的湖水似乎下一刻就能將人彻底淹没其中。
闻言的安辰,心里不由泛起一丝欣喜与激动,但更多的还是不安的疑惑与悲情。
自己从头到尾也没做什么,无非就是些稀鬆平常的小忙,动动手的事。
关心的话语与忠告也只是出自正常人都会產生的担忧,更何况两人也早已不是普通的学姐学弟关係,而是名义上的“姐弟”。
这些微不足道的照顾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甚至对於之前沐挽倾对自己的照拂相比,更是不值一提。
沐挽倾居然因为这些事而感动的流泪,还真是
“弟弟,你会一直陪著姐姐的对不对?绝不会拋弃姐姐的”
沐挽倾忽然再度开口,眼神充满不安与期待,紧张地直勾勾望著自己,握著他的双手也能清晰的可以感受到细微的颤抖。
越是珍贵的东西,人们在拥有时便越是害怕它的失去,对於已经体会过失去痛苦的沐挽倾来说,更是如此。
如果有一天,连眼前的弟弟也要离自己而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