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你不要骗姐姐好不好?”
慕容晚委屈著神情,就像儿时在公园一起玩耍后夕阳西下分別时,可怜兮兮地扯著自己的衣角、生怕自己明天不会再来了的模样
望著衣角那只素白纤细的五指,因为用力指甲已经泛起血色的润红。
这一幕深深刺痛著安辰的內心,那股欺骗重要之人、利用她的善良与纵容的愧疚感与罪恶感近乎將要压得他喘不过气。
直到半晌,他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將慕容晚紧紧攥著自己衣角的手鬆开,又缓缓牵到自己手心里。
在慕容晚面前,他低著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开口解释道:
“对不起慕容姐,我骗了你——”
“这次来医院是因为今早回家的路上遇见了一些麻烦”
安辰將在自家小区的遭遇全盘托出,详细说明了小女孩的事、如今她就在楼上的手术室进行手术。
他和慕容晚讲了实话,但又刻意剥去了其中某些关键的细节,就比如他一个学歷史的大学生怎么可能会医术紧急抢救的內容,还是在小女孩受伤这么严重的情况下。
一般正常人早就被嚇得不敢轻举妄动了,顶多就是在一旁拨打急救电话,怎么可能上前冒风险抢救?这不是害人害己吗?
这一点心思縝密的慕容晚自然也注意到了,只是她没有插嘴细问,只是一双脆弱动容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弟弟
之后安辰又讲了很多,都是真事,没有再掺假,但唯独没有讲关於泠清姚的那一部分。
安心刻意避开了,因为他真的很担心慕容晚知道后的心情该是有多伤心失落。
即便自己一开始就嚮慕容姐坦白泠清姚今天回来了,还是自己去机场接的她,对方也一定会內心难受。
如果可以,这些事还是不告诉慕容姐的好
但事与愿违,就当安辰讲述完这一切时,慕容晚忽然开口询问了自己一件事——
“那刚才和弟弟打电话的人,是学校的辅导员吗?”
“!?”
一时间安辰语塞,望著慕容晚那楚楚可怜又格外倔强的眼神,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復。
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手心里那冰凉柔软的小手在微微颤抖,握著他手的力度也在暗暗加重。
“慕容姐,我”
安辰张了张嘴巴,眼神已经不太敢继续和慕容晚对视,心虚害怕和以前小时候闯祸被父亲教训的窘迫模样。
慕容晚本就低落的眼神在此刻更为黯淡,她无力地倾过身去,撞入了安辰的怀中。
洁白的额头抵著他的胸口,深深地埋著脑袋,让人根本无法看清她此刻的神情。
一瞬间,安辰只觉得世界都静地可怕,直到慕容晚终於开口起声,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安辰內心泛起了惊天骇浪。
“小安,那个女人她回来了吗?”
“!?”
一时间安辰被震惊地哑口无言,他最想隱藏的真相还是被对方发现了。
其实仔细想来也是,他今天诸多行为都特別怪异,没有一点正常理由能站住脚,也就能骗骗恋爱脑的邻家大姐姐。 可等慕容晚真正冷静下来时,身为心思縝密、万事巨细的心臟外科手术医生,她又怎么可能被这些蹩脚的谎言欺骗?只要稍微一思考就猜到了大概
事已至此,安辰已经被判了死刑,再想要狡辩也无济於事了,只能抱著怀中的慕容晚轻轻点了点头。
“嗯”
虽然早有预料,慕容晚已经通过今天弟弟异常的表现察觉出来了,但真当安辰说出来时,她的內心还是狠狠地抽痛了一瞬间,接著就宛如沉入万丈深海般压抑痛苦。
安辰可以明显感觉到怀中的慕容晚在颤抖,她死死地埋著脑袋,让人十分担心她如今的状態。
安辰伸出手轻轻地拍打在对方的后背上,想找些理由安慰这位脆弱的姐姐。
“慕容姐,对不起我——”
“她多久回来的?”慕容晚突然开口一句话又打断了安辰,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坦白。
“今天早上十一点的飞机,我去国际机场接的她”
慕容晚抓著弟弟胸口衣领的手顿时一紧,满含泪光的红润眼眸在此刻充斥著浓浓的痛苦与怨恨。
这份怨恨並不是对弟弟欺骗自己,而是因为那个女人。
因为她,弟弟不惜和自己撒谎——昨天晚上,明明她好不容易才壮起胆下定决心,邀请小安到家里休息一晚,她甚至已经幻想了无数种两人夜晚美好的画面。
可就是因为明早要去机场接那个女人,小安才会和自己撒谎说明天有课,婉拒了自己。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