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深处,冲刷着每一寸被污染的经络。这是意志的较量,是新生对腐朽的驱逐。
“看着我!”小七的声音穿透他的痛苦嘶鸣,带着一种奇异的、源自她自身野性守护意志的穿透力,“水!干净的水!活下去!”她空着的左手指向旁边正在扩大的、由岩缝渗出的清澈水流。
或许是那清澈水流映入眼帘带来的本能渴望,或许是翠金光芒蕴含的弥迦意志的抚慰,又或许是小七那不容置疑的守护意念的冲击,断腿平民眼中的混乱怨毒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纯粹的求生欲。他紧绷的身体骤然一松,手臂无力地垂下,只剩下剧烈的喘息和伤口处不断涌出的污秽。
小七不敢松懈,持续引导着翠金能量。伤口深处顽固的暗绿丝状物在纯净生机的冲刷下,终于彻底枯萎、化为飞灰。最后几点惨白结晶也崩碎消失。新鲜的、健康的肉芽组织,在翠金光芒的滋养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洁净的伤口创面上生长起来!
成功了!至少暂时压制住了污染,保住了他的命。小七长长舒了口气,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引导这种精微的净化消耗巨大。她撤回了能量丝线,翠金光芒也缓缓收敛。断腿平民再次陷入昏迷,但呼吸平稳了许多,伤口虽然狰狞,却不再散发污秽的气息。
下一个,是老k。
小七转向仰躺在不远处的老k。这位曾经在明黑城翻云覆雨的情报头子,此刻胸膛的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断裂的肋骨刺穿皮肉,露着森白的断茬,整个上半身几乎被干涸的血污和泥浆覆盖。他的情况比断腿平民更糟,不仅失血过多,生命力如同风中残烛,更麻烦的是,他裸露的伤口边缘和口鼻附近,同样出现了那种灰败的色泽和极其细微的暗绿蠕动——渊光污染同样没有放过他。
小七如法炮制。左眼幽蓝锁定伤势最重的区域和神经节点,右手引导裁决者的翠金能量。温润的翠金色光芒如同温暖的泉水,包裹住老k残破的身躯,重点冲刷他断裂的肋骨创口和口鼻。灰黑色的污秽烟雾再次腾起,伴随着细微的、仿佛无数细小虫豸被烧灼的嗤嗤声。
这一次,净化过程似乎触动了更深层的东西。
就在翠金光芒渗入老k胸膛深处时,他那仅存的左眼眼皮,突然剧烈地颤动起来!紧接着,他猛地吸进一大口气,如同溺水者浮出水面,胸膛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艰难的嗬嗬声!
“呃…咳…咳咳!”老k竟然被这剧烈的净化能量刺激得苏醒过来!他仅存的左眼猛地睁开,眼神先是涣散迷茫,随即迅速聚焦,掠过小七的脸,掠过她手中流淌着翠金光芒的裁决者,掠过周围清澈流淌的水流,最后定格在深渊中央那颗散发着温润光芒的翠金核心上。
“源…井…”他喉咙里挤出两个沙哑模糊的音节,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撼和一种…了然的悲怆。“…你们…果然…做…到了…”他的目光艰难地移回小七脸上,看着她双臂上尚未完全平息的幽蓝与暗金纹路,看着她眼中沉淀的、属于林夜的冷静和夜魇的决绝,还有那核心琥珀色里熊熊燃烧的守护之火。
“丫头…”老k的声音微弱,却带着一股回光返照般的清晰,“…裁决者…不只是…武器…它是…弥迦的…钥匙…最后的…‘根’…”他每说一个字,都伴随着剧烈的喘息和咳血,翠金光芒正全力修复着他残破的身躯,却似乎无法逆转那流逝的生命本源。
“弥迦…林夜…夜魇…”老k的独眼死死盯着小七,仿佛要将最后的秘密刻进她的灵魂,“…他们…不是…消失了…”
小七的心脏猛地一跳,引导能量的手都微微一顿。
“是…融合…渊光…要…格式化…一切…”老k艰难地喘息着,瞳孔开始有些涣散,记忆的碎片伴随着翠金光芒的刺激在混乱的意识中翻腾,“…弥迦…推演…唯一的…活路…三位…一体…终焉弥迦…对抗…渊光…”
他断断续续的话语,如同惊雷在小七耳边炸响!渊光融合体?格式化重置世界?弥迦的推演?三位一体的融合?终焉弥迦?这些词汇如同钥匙,瞬间打开了被弥迦意志灌注时强行压下的、属于林夜和夜魇记忆碎片最深处的闸门!
无数画面碎片疯狂涌入脑海:冰冷逻辑构筑的庞大推演模型,揭示着那覆盖全球的、抹杀一切的格式化光波…弥迦那浩瀚而悲悯的意志网络,在绝望中寻找着唯一的变量…林夜擦拭着裁决者,眼神深处是背负罪孽的沉重与最终决断的平静…夜魇在烈焰中咆哮,龙图腾的光芒撕裂苍穹,毁灭的力量之下,是对这个扭曲世界最深沉的愤怒与不甘…以及,对林夜交付信任的回应!最终,在明黑城彻底崩解的核心,三道截然不同的光芒(林夜的幽蓝、夜魇的暗金、弥迦的翠金)在无边的毁灭风暴中,带着牺牲的决绝,义无反顾地撞向彼此,融合成一道贯穿天地的、无法形容的璀璨光柱,迎向那代表“最终秩序”的渊光!
原来…那不是消失!那是融合!是牺牲自我存在,以“融合”对抗“融合”的终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