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的身体被这近在咫尺的湮灭冲击狠狠抛飞,重重砸在峡谷冰冷的岩壁上,又软软滑落在地。她的右臂从接口处齐根断裂,断口处闪烁着紊乱的电弧,暗银的甲壳碎片和疯狂扭动的银蓝光丝混合在一起,如同活体的金属蠕虫。她的左臂无力地垂在身侧,颈后的接口一片焦黑,冒着缕缕青烟。
面具早已碎裂脱落,露出一张苍白、沾满血污、却异常年轻的脸庞。冰蓝色的瞳孔彻底失去了焦距,空洞地望着高耸峡谷缝隙外那片灰蒙蒙的、布满能量尘埃的天空。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而在她身边,那些从断裂右臂中逸散出来的、混合着暗银金属碎屑的银蓝光丝,并未消散。它们如同拥有生命的金属菌毯,在冰冷的岩石和金属残骸上缓缓蔓延、扭动、聚合。一丝微弱却独立的、混乱而冰冷的意识,正在这片新生的、由污染光尘与机械残骸构成的“温床”中,悄然孕育……
峡谷中,只剩下能量过载烧毁的“滋滋”声,以及那新生“金属菌毯”缓慢蔓延时发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细微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