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该死。”
周宁猛地仰起头,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野兽般的嘶吼。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仿佛有一座火山要在其中爆发。
理智,在这一刻被焚烧殆尽,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杀了他,冲进去,将那个该死的废物,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他猛地握紧了拳头,一股筑基后期的强大气息,不受控制地轰然爆发。
“少主!”
身后的两名随从脸色大变,连忙上前一步。
然而就在周宁即将失控的瞬间,他猛然萧宇天曾经击败过被誉为剑峰内门弟子中筑基后期第一人的张浪。
以及通过阵法击败过阵峰的李不启,让他意识到萧宇天的不简单。
这让他那几乎被怒火烧毁的理智,恢复了一丝清明。
自己若是就这么冲进去,不但报不了仇,反而可能自取其辱。
想到这里,周宁的拳头握得更紧了。
不能冲动,绝对不能冲动,但他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从小到大,顺风顺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笑脸相迎。
他也曾因为萧宇天这个废物赘婿的突然崛起,而感到一丝不甘与嫉妒。
但那种情绪,始终被他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压抑着。
一个赘婿而已,就算走了狗屎运,又能翻起什么浪花?
可今天,就在刚才。
这个他眼中的赘婿,将他所有的骄傲,都踩在了脚下,狠狠地碾压。
这股怒火,这股屈辱,再也无法压抑。
就象是燎原的野火,焚尽了他所有的理智与城府。
“呼……呼……”
周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双眼赤红如血,仿佛要择人而噬的凶兽。
心中的复仇火焰,熊熊燃烧,几乎要将他的整个身躯都点燃。
他缓缓地,一寸一寸地转过身。
那张原本英俊的面容,此刻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看着两名神色紧张的随从,声音沙哑而狠戾。
“去,召集人手。”
“那些受我恩惠的那些筑基后期死士都叫上。”
“今夜,子时。”
“我要让那个萧宇天,为他的狂妄,付出血的代价。”
其中一名随从面露难色,迟疑道:
“少主,在宗门内如此大规模的动手,若是被执法堂知晓……”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
周宁反手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那名随从的脸上。
巨大的力道,直接将那名筑基后期的修士抽得一个跟跄,半边脸瞬间高高肿起。
“我的话,你听不懂吗?”
周宁眼神中的狠厉,化作了实质般的杀机。
“出了事,我担着。”
“我可是周家子弟,还是内核弟子,执法堂能奈我何?”
“但今天这个脸,我若是不找回来,我周宁还有何面目,在灵仙宗立足。”
另一名随从见状,心中一凛,连忙躬身道:“是,少主,我等立刻去办。”
“滚,快去。”周宁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两名随从如蒙大赦,不敢有丝毫停留,身形一晃,化作两道流光,仓惶离去。
空旷的山道上,只剩下周宁一人。
他再次回头,看向那扇冰冷的石门。
眼中闪铄着怨毒与快意的光芒。
“萧宇天,你不是很狂吗?你不是很能打吗?”
“我倒要看看,你一个人,能不能打十个。”
“今夜,我要你跪在我的面前,像狗一样求我。”
“我要让你知道,得罪我周宁,得罪我王城周家,是你这一生,做过的最愚蠢的决定。”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转身离去。
洞府之内。
与外界的杀机沸腾截然不同。
这里,一片静谧。
萧宇天盘膝而坐,神色平静如古井无波。
他伸出手,一株闪铄着淡淡荧光的灵草,悬浮在他的掌心。
那是一株千年份的凝神草,是炼制某种高阶丹药的主材。
他指尖萦绕着一缕淡金色的灵力,小心翼翼地剥离着灵草上的杂质,动作专注而优雅。
周宁的威胁?周宁的报复?
对他而言,不过是修行道路上,一声无关紧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