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宗上,案子最后判决某退休司机为罪魁祸首,法定是他撞破了工业卤水管,导致田地、池塘大片污染,承担所有赔偿和惩罚。
而潘东来那一页的资料,恰恰显示他才可能是那个幕后凶手,而且极有可能是故意为之的。空穴来风不无缘由,她相信这份证据出现在这里绝不是偶然。
当即唐荔汗毛直竖,难以想象眼前道貌岸然的老师竟然是助凶,可怜那退休司机不明不白套上了命运的绞索。
过后,细心的唐荔还不忘去查看电子存盘,果然,那一页的证据也被消除了。
这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唐荔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而廉立伟百密一疏,哪里想到唐荔还拷贝了一份,更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成为唐荔的把柄。
唐荔注视着眼前这份资料的黑白照片,照片她在咖啡厅的时候给雷蒙蒙打开过,正是潘东来的头像。
她心知跟廉立伟打官司,面上是很难赢他的,廉立伟为了赢官司往往不择手段。自己虽然找到了他的黑料,可惜实证不足,顶多只能用来威胁潘东子,撼动不了廉立伟。只要他矢口否认,法律也奈何不了。
干脆,先对潘东子下手,说不定还能从他身上找到掰倒廉立伟的线索。
唐荔算了算时间,父亲和客运公司的案子目前定在9月20日开庭,还有一个月,那么最好能在这段时间内找到掰倒廉立伟的证据,否则只能跟他打这场官司拖延时间了。
所以这场官司怎么打反而不打紧了,只要最后能找到证据,法官就不会相信他的辩词,那么就能在最后关头给予他致命一击了!
外面虽然有人接这种侦探的活,但收费很高,而且风险大,廉立伟自己也会找他们,那么只能我做导演,找人当演员了。
唐荔一边着研究资料一边为雷蒙蒙制定攻略,反复推敲可行性,力求每一步都严丝合缝又能留出一些空间来见机行事,掩盖刻意的痕迹。
她整理出网上所有关于潘东子的资料,左思右想。
万事开头难,想接近潘总这个人不容易,这些沃尓沃都有过人的眼力,而且就算接近了,外围女在他们眼里都只是捞女罢了,他们最不缺的就是这种女人,想取得信任更是难上加难。
一整晚,唐荔都在假设这个假设那个,推敲这里面的合理性,包括制定雷蒙蒙的新人设。她身上有许多被打的受伤痕迹,一旦接近潘总要怎么解释?
这些都是唐荔必须提前为雷蒙蒙想好的,为此她还特意将潘总和雷蒙蒙的特点给列出来,进行推演。
正研究着,忽然手机响了起来。
唐荔一看名字:高均。
高均是师兄,当初一起在廉立伟手下工作,精通世故,在周正的人眼里他是个周正的人,在滑头的人眼里他又成了个滑头的人,通常让人想不到是同一个人。
唐荔跟高均私下里并没有多少交情,他之所以打电话来,唐荔猜测无非是他要替廉立伟处理客运公司的官司。
“唐律师,你真要跟师傅打这场官司?”高均在电话里问道,被唐荔给猜中了。
“怎么?他让你对接?”
“这官司打起来你今后还怎么在这个行业里混,说句不好听的,谁还敢跟你合作?你是想让全行业都看你的笑话吗?想想都知道廉老师不可能输给你的,真输给你他也不用在这个行业混了。”高均一上来就咄咄逼人,象极了廉立伟身边一条狂吠的犬。
“他输不起那是他的事,不是我的问题,我只想正正常常地打官司,交给法官裁决。”
“你为什么不能接受庭下和解?”
“庭下和解?一万块打发乞丐吗?没错,我是缺钱,但唯独不缺那一万块钱。”
自从廉立伟接手案件开始客运公司那边就没再垫付任何费用,要说跟廉立伟无关,唐荔打死都不信。
“手术费、康复费、护理费、医药费加起来几十万,家里还失去我爸一个劳动力,我妈也没法上班只能在家专门照顾他一个人,一下子赔了两个劳动力。你们就拿一万块打发我?”
唐荔本来想保持冷静地洽谈的,但对方每一句都在为廉立伟说话,不禁让她血流加速,语速加速,情绪也控制不住地流露了出来。
唐荔将视线望向远处,吞下已经涌上喉咙口的一口气,不想跟高均说过多无用的话。
起诉之前,她查过客运公司的法律顾问,全是一些协会的挂名老头,早已跟社会脱节。可万万没想到,客运公司请了集团上面的律师团下场,要说他们不知道律师团里的廉立伟曾是她的师傅,她是万万不信的。
廉立伟身为集团顾问,被指定打这场官司,说明什么?唐荔一开始也有点想不通这个问题,因为一般师徒都会避免正面交锋,因为无论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