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置才好。
过了会儿,越安赶回来,却道:“刘掌印不得空,那位祖宗正在书房大发雷霆,他正想着要如何平息,急得团团转。还说,要不姑姑过去一趟看看?”徐昭夏对那个孩子会生气倒是有所预料。
那些吩咐底下人备汤的话,除去做惯了,只怕也是看在她养大他的份上,忍了又忍才说的。
但要她现在去哄他,徐昭夏并不想。
昨夜的事太过突然,她还得再缓缓,尤其要把这件事都处理好后,再去见那个孩子。
乾元殿书房外,刘敬不时探着脖子往外瞧,看有没有人来。好不容易盼来了脚步声,却只有个越安,忙哎哟了声道,“怎么只有你?徐姑姑呢?”
“姑姑还在休息。“越安也对他颇有微词。他难道不清楚,昨夜发生了什么?
那位祖宗下手没轻没重,连脚腕那丁点地方都不放过,根本就是把人往死里磋磨。
如今还要姑姑亲自来书房相见。
连她这个旁观人,都替姑姑委屈。
“滚进来!”
刘敬一听见里头主子声音,知道是在叫他,不敢与越安多话,连忙躬身进去。
见主子背身负手,站在三交六椀菱花窗前,穿着衮龙袍沐在日光底下,绣在龙袍上的金线被照得刺眼,仿佛是身上的怒意化作了实质。他吓得一顿,不敢多瞥,眼观鼻鼻观心,听候吩咐。本来早上还好好的。
主子还让他去准备补汤,明摆着给徐姑姑用。谁知出来一遭再进去,得知徐姑姑回去之后,主子脸色就变了。不仅发阴发沉,几次看向徐姑姑住的那间耳房位置时,还有股恼怒。让他看得胆战心惊。
主子不是达成所愿了吗?
“杨钧和那里怎么样了?”
但主子眼下一开口,问的却又是正事,刘敬赶忙答道:“进尊号的事,杨大人派人传来消息,说陈首辅那里似有松口意思,他已打算连同几位礼部、翰材院大人一起,联名上书,以陛下孝道之名,逼内阁早日决断。”朱明宸哦了声。
陈文康想要重订田税,本就与那老妇意见相左,那日特意赶来见他,更是与那老妇有了嫌隙。
若陈文康还想将此事推行下去,能仰仗的只有他。陈文康如今拖着,不过是想试试他的本事,看他要如何让太后娘娘让步。朱明宸面无表情,淡声道:“东郊那块地的消息,给他。顺便告诉他,若再拖着,朕可以让他看看,这个首辅之位,是不是一定姓陈。”刘敬低头应是,心中暗惊。
这京城里头,怕是要卷起一番腥风血雨了。太后娘娘的胞弟,国舅爷早先打着先帝的旗号,在东郊圈了块地,说是用作先农坛祭祀。
先帝去了后,那块地却被国舅爷一半建了马场,另一半修了别院,全作了私用。
若是这件事被查出来,逃不了一个死罪,递到太后娘娘跟前,由不得太后娘娘不让步。
等他出去后,朱明宸没再想着这些他早就游刃有余的事,而是转过身,看了眼那人住的西配殿所在,眼里闪过愤然之色,差点咬碎口中的牙。他本以为有了昨日那些亲密,再不济,她也会开始把他当个男人看。没想到趁着他出去的片刻功夫,她竞悄无声息地跑了,像是怕他纠缠。好,真好,她就是这样疼他的!
朱明宸从未想到会是这般局面,一时胸腔剧烈起伏,肝火大盛。来来回回怒走了几遭后,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刚在桌案后坐定,毛笔蘸了蘸墨后,又止不住想起将她抱在怀里,和她交融时,那等身上毛孔都舒张开来的快意。
猛地将笔一摔,起身,头也不回地朝西配殿走去。她以为跑了,昨夜就可以一笔勾销?
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