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壁画上那对金光闪闪并且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带着画中那个小小的自己飞起来的翅膀,艾维娜内心是崩溃的。
她的小拳头握紧又松开,几次三番想下令立刻把这羞耻之源给铲了。
但最终,理智,主要是贫穷战胜了冲动。
“算了……”她象是被抽干了力气般,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声音带着认命般的绝望,“就这样吧……”
阿西瓦在一旁沉默着,他理解小主人的窘迫。
这种大型壁画一旦完成,几乎无法进行局部修改,除非将整面墙壁替换掉。
而更换墙壁意味着需要重新采购石料、支付高昂的运输费用(尤其是在希尔瓦尼亚这种道路状况糟糕的地方),更别提因此导致的工期延长,以及需要额外支付给那些从外地雇佣来的熟练工匠的工钱……
林林总总加起来,是一笔足以让艾维娜目前已经见底的“激活资金”雪上加霜的开销。
现在的艾维娜倒不是完全付不起这笔钱,但剩下的资金必须用在刀刃上——春耕的后续支持、工坊的维持、领地的日常运转……每一枚金马克都要精打细算。
为了自己的“面子”而如此挥霍,显然不是一位合格领主该做的事。
怀着一种复杂难言的心情:混合着对教堂宏伟雏形的些许成就感,以及对那对翅膀的深刻怨念,艾维娜结束了参观。
当她走到教堂主殿最前方,那未来将安置圣坛的、最为宏伟显眼的位置时,她停下了脚步,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
身后,是那些跟着她一起的来自帝国各地、目的各异的宗教人士们。
他们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好奇、审视、质疑、甚至隐含敌意,不一而足。
艾维娜挺直了小小的脊梁,尽管内心还有些忐忑,但脸上已经恢复了属于领主和“活圣人”的平静。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在空旷的教堂内清淅地回荡:
“好了,各位先生女士。我是谁,想必诸位在这段时间里,早已通过各种渠道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她的目光扫过众人,“那么,出于礼貌,也为了我们后续可能存在的交流,诸位是否愿意做个自我介绍?”
人群中出现了一阵短暂的骚动和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由地位相对超然、且与艾维娜的“帝国真理”关系最直接的西格玛信徒们打了头阵。
洛文虽然依旧板着脸,但还是瓮声瓮气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和所属教派(强调是正统西格玛教会)。
托雷特则温和地补充了自己的来历,以及他长期服务的那个边境村庄。
接着,其他教派的代表们也依次上前。
那位穿着漆黑修女长袍、气色不佳的女子,是正义、官僚与学者之神薇蕾娜的信徒,她自称名叫玛格丽塔,声音平静无波。
身上散发着浓郁草药味、胡须编成辫子的老者,是治愈与怜悯女神莎莱雅的信徒,他名叫赫伯特,是一位游方医师。
那位衣着最为奇特,仿佛将森林穿在了身上,用树枝和苔藓装饰衣袍的,是自然、生命与力量之神塔尔的信徒,他名叫奥拉夫,言语简洁。
随后,也有人表明了自己信仰女战神米尔米迪雅,或是自然与繁殖女神瑞亚。
甚至还有人低声提及了死神莫尔的名讳。
艾维娜默默听着,心中暗暗咋舌。
西格玛、尤里克、塔尔、薇蕾娜、莎莱雅、米尔米迪雅、莫尔、瑞亚……帝国最具影响力的几位神只,其教派几乎都派了人来到她这片小小的封地(她并不知道很多人都是自发前来的)。
而且,眼前这些人恐怕还只是明面上的一部分,阿西瓦之前提过,还有不少各教派的人分散在达斯克瑞文班克的各个村镇进行“考察”。
这还只是摆在明面上的。
暗地里,怀揣着不那么光明目的潜入这里的人,恐怕只多不少。
阿西瓦还曾隐晦地提醒过,要警剔拉诺德——那位命运、机遇与诡计之神的信徒。
动摇了几乎所有教会根基的“帝国真理”,唯独对信仰本就混乱无序、成分复杂的拉诺德教派没什么直接影响。
这些溜进来的拉诺德信徒,有的是为了在混乱中牟利的小偷骗子,有的是心怀某种“侠盗”理念前来观察的,甚至可能还有纯粹为了嘲弄一切规则与权威的狂徒。
无论哪一种,在艾维娜看来,目前都象是潜在的麻烦。
在众人自我介绍时,艾维娜有些惊讶地看向洛文:“洛文先生,第一次见面时,看您的……呃,发型和脾气,我还以为您是尤里克信徒呢。”
这话象是戳到了洛文的痛处,他瞬间象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几乎要跳起来:“什么?!你……你为什么会把我和那些脑子里长满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