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那些俘虏。
他们的目标,是潜入营地,解开那些被俘同伴的绳索。
在这几个叛徒最初的设想中,解放这批上百人的俘虏,再加之他们自己纠集的两百多人,合流之后足以形成一股不容小觑的游荡力量。
他们可以凭借对希尔瓦尼亚地形的熟悉,继续在境内流窜作乱,无论是与境内的反对派更深层次勾结,还是寻求外部势力的支持,都不失为一条在绝境中求生的道路。
这种想法,对于这些并不了解卡斯坦因家族真正可怕之处的普通人来说,无可厚非。
他们无法想象,弗拉德和他麾下的吸血鬼们拥有何等超凡的力量和追踪手段,足以在短时间内将他们这些流寇连根拔起。
然而,他们低估了人心的复杂与混乱局势下的不可控性。
当潜入者成功解救了大约五十名俘虏,正准备悄无声息地扩大战果时,一名起夜的震旦伤员偶然发现了他们的行动,惊恐的呼喊声划破了夜的宁静!
警报响起的刹那,计划彻底失控!
那些刚刚被解开绳索、惊魂未定的斯提尔俘虏,以及随后涌入的乌合之众,在短暂的惊慌之后,被求生的欲望和突如其来的自由冲昏了头脑。
他们想的不是按原计划趁乱逃跑,隐匿山林,而是被一种疯狂的、报复性的念头所驱使——擒贼先擒王!拿下伊莎贝拉和艾维娜,或许还能以此作为要挟,换取一条生路,甚至得到更多!
“拼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这群亡命徒如同被逼到墙角的野兽,抓起营救者们带来的简陋武器,甚至试图抢夺就近守卫的兵器,疯狂地朝着营地中心,那几辆最为华贵的马车所在的位置,发起了决死冲锋!
混乱,如同投入油锅的冷水,瞬间炸开,并迅速席卷了整个营地!
刀剑碰撞的铿锵声、垂死者的惨叫声、愤怒的吼声、惊恐的呼喊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火光摇曳,人影幢幢,营地顿时陷入了血腥的混战。
艾维娜、伊莎贝拉、李琮等人所在的内核局域,确实是防卫最严密的地方,邓肯霍夫卫士和震旦玉勇们第一时间收缩阵型,将他们紧紧护在中央。
但这也使得他们成为了最显眼的目标。
亡命徒们如同扑火的飞蛾,不顾伤亡地一波波冲击着钢铁防线。
艾维娜蜷缩在冰冷的马车车厢底部,双手死死捂住耳朵,但外面兵刃交击的可怕声响、濒死的哀嚎,依旧无孔不入地钻入她的脑海。
她浑身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她幼小的心灵,那是对混乱、对暴力、对死亡的恐惧。
她能感觉到马车偶尔被碰撞的震动,每一次都让她心脏骤停。
阿西瓦如同一尊沉默的守护神,屹立在马车门口,手中战斧每一次挥动,都带着破风声,将任何试图靠近的敌人劈翻在地。
他的甲胄上已经溅满了敌人的鲜血,但他寸步不让。
战斗激烈而短促。
尽管袭击者占据了突袭的先机,引发了混乱,但全副武装、训练有素的披甲战士,与这些大部分只是匪徒、装备简陋的乌合之众之间的差距,是难以逾越的鸿沟。
在丢下几十具尸体后,这场仓促的暴动再次被无情地镇压了下去。
邓肯霍夫卫队和震旦玉勇们展现出了他们的专业素养,以极小的代价控制了局面——仅有四名卫士不幸阵亡,十馀人受伤。
当最后一名抵抗者被砍倒,营地逐渐恢复秩序,确认外面已经安全后,艾维娜才在阿西瓦的护卫下,颤巍巍地走出了马车。
清冷的月光和跳动的火把光芒下,之前被俘虏的几个头目,加之几个新面孔,被反绑双手,粗暴地押着跪倒在地,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但艾维娜的目光并没有落在这些失败者身上。
她的视线,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被侍女搀扶着站在不远处的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的脸色有些苍白,她一只手用手帕轻轻捂着左侧脖颈的位置,白色的丝质手帕上,赫然浸染着点点刺目的鲜红。
“母亲!”艾维娜失声惊呼,心脏猛地一缩。
看到艾维娜惊恐的目光,伊莎贝拉勉强扯出一个安抚的微笑,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别害怕,艾维娜,只是……一点小伤,擦破了点皮,不碍事的。”
从出血量和伊莎贝拉尚且能站稳的状态来看,伤势确实不算严重,或许真的只是被流矢或者刀锋边缘掠过。
但是,艾维娜的目光死死盯着那雪白手帕上晕开的血迹,以及它所在的位置——脖颈!
那可是脖颈!
人体最脆弱的部位之一!
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