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冯子居离开，卫文清盯着妹妹，像要看出一朵花来。
明明中间隔了一个他，冯子居身边也跟了人，妹妹为什么能那么不矜持的跑过去扶冯子居，速度还那么快。
余珍若是知道卫文清在想什么，肯定不会告诉他，冯子居会站不稳，是她偷偷搞得鬼。
在回去的马车上，没等卫文清说什么，余珍就自己老实交代了所有事情。
世子妃脸色不好看，任谁知道自己女儿看上一个命不久矣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婉婉，不是娘要棒打鸳鸯，实在是你们不合适。”
“娘不想你以后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你懂吗？”
余珍点头，懂，怎么会不懂。
“娘，有些时候，合适我的，才是最好的。”
“而冯世子，他对女儿来说，就是最合适的。”
“娘，你知道我的，我不是一个不懂事，不知道轻重的人。”
世子妃都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女儿从小到大确实没让她操心过。
现在要嫁人了，反而给她来这一出，还说什么不是不知道轻重。
“婉婉，你若是知道轻重，就该知道冯世子活不长久，那时候你后半辈子该怎么过？”
余珍把自己哥哥赶出去，只留下自己和娘两个人。
“娘，你喜欢父亲吗？”
世子妃并不爱世子，她只是做好她该做的。
“提你父亲做什么？现在说的是你。”
余珍笑了笑，靠在世子妃身上。
“娘，我想的很清楚。”
“景王府人口简单，就景王，景王妃，以及冯子居这个世子。”
“我嫁过去以后，没有需要应付的妯娌关系，多好啊！”
“娘你想想你在平宁侯府应付的一大家子，是不是很累？”
“像景王府这样的人家很少，我为什么不抓住呢？”
“至于冯世子可能会早逝，我有心理准备的。”
“就算没了冯世子，我一样也能过的很好。”
“毕竟冯世子的身体就那样，想来景王和景王妃心里都有数，到时候也怪不到我身上来。”
“既然不怪我，那就没必要苛待了我。”
“而且等他们离世的时候，还需要我给他们跪灵。”
“等景王府就剩我一个人，那也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是也挺好的。”
“等我老了，你就让哥哥的孩子多去看看我，那我一辈子过的不是很顺遂，不用受什么委屈。”
“娘，说句真心话，我不想生孩子，我怕疼。”
“去了别家，我不可能不生孩子，但是冯世子就不一样了。”
“我若是生不出孩子，也没人会怪我。”
世子妃张了张嘴又合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应付平宁侯府这一大家子累吗？
累的，而且是很累，能休息的时候很少。
生孩子疼吗？害怕吗？
很疼，也害怕，毕竟一只脚都踏进了鬼门关。
知道疼又怎么样，在鬼门关晃悠一圈又怎么样，所有人都告诉你，那是你应该做的，也是必须做的。
不然就是你有问题，会影响娘家的姐妹出嫁，会有人念叨你是一个不下蛋的母鸡。
现在她女儿不用像她一样过得那么累，不用经历生子之痛，但是未来会孤苦一人，她又真的该支持吗？
“婉婉，你让我再想想。”
直到下马车，世子妃都没再说什么。
余珍不着急，娘需要时间接受，景王府也需要时间过来谈定亲的事。
卫文清看他娘有些神思不属的样子，眼神立马看向卫婉婉，她说了什么让娘变成这样。
总觉得这样下去，娘会被卫婉婉说服。
余珍察觉卫文清的视线，对他笑了笑。
卫文清觉得这个笑实在欠扁，扭过头不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