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您也能听见吗?”
神君的声音一如往日温和:“凡对吾祈愿,吾皆能听见。”花浔心中一涩:“那神君听见这样疯狂的祈愿,可会难过?”他怜爱的众生,打着供奉他的名义,残害无辜。甚至…这世上不知还有多少阴暗之事,借着他的诞辰,大做文章。神君似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仔细沉思几息。难过吗?
起初似乎是有的。
官员借他的诞辰搜刮民脂民膏,帝王以他的名义大兴土木,众生烹羊宰牛为他相庆。
他的诞辰,似乎只在母神尚还存活时,是美好的。后来,便总伴随着贪婪,杀戮,暴政……
“不难过了。"神君这样应。
花浔仰起头,看着说出这句话的神君。
分明是陌生的眉眼,可看得久了,她却仿佛透过这样一张掩饰的面容,看到了神君本真的样子。
花浔抿紧了唇,沉默片刻突然道:“我想救他们。”神君收回视线,垂眸回望着她:“嗯?”
“那些被献祭之人,"花浔认真道,“我想救他们。”“为何?"神君问。
花浔安静下来,不知该不该说出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她终究是妖,并无救世之心,她这样做,只是因为……花浔垂下头,低声道:“他们不该成为神君背负的罪恶。”神君凝望她半响,目光落在她发间被夜风吹乱的一缕发丝上,手指微动。却最终未曾抬起,只道:“那便救吧。”
大
花浔虽说要救那些被献祭之人,却也懂莽撞误事的道理。如今这些少女少男人还未齐,只怕只有等神君诞辰之日,他们才会汇聚在一起。
花浔利用这段时日,探查了那些献祭之人被关押的地方,而后发现,他们竞都直接被送到了九层塔,也便是此地的城主府。城主千织愁已活了万年,花浔自知便是十个她只怕也不是对手。花浔只得将目光投向神君。
彼时她正躲在九层塔后方,暗中盯着塔中的动静。而神君则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神态祥和,半点没有偷偷查探的不自在,反而如闲庭信步一般,缓慢悠然。
接收到她的视线,神君朝她看了过来,微笑道:“待七月朔再来罢。”花浔见神君开口,满眼信赖地点头应下。
接下去几日,花浔与神君只需在客楼等待神君诞辰之日的到来,鲜少出门。花浔忙着继续修习法术,虽说有临时抱佛脚之嫌,可总归多修一些,便多一点活的胜算。
直到七月初一这日,是魔族罕见的晴日。
白日的千影城中人并不多,有也多为匆忙赶路之人。花浔并未修炼,而是拉上神君,去了她前几日偶然在客楼后方的山林发现的一处竹屋。
屋舍清幽,却已荒芜,显然早已无人居住。可竹屋前,却有一片花草木丛,于林中浅淡的浊烈间浮浮荡荡,一条清溪穿过花丛,淙淙流向山林深处。
“为何来此?"神君望向花浔。
花浔紧张地站在清溪旁,抿了抿唇,未曾言语。神君疑惑地朝她走了两步:“嗯?”
话音落下的瞬间,花浔掌心忽而涌现起澄蓝光芒,身后的溪水被法术席卷而起,化成点点滴滴的水珠,在她的头上不断积聚。神君的脚步渐渐停下。
下瞬,花浔忽而攥紧掌心。
悬浮的水珠顷刻炸裂开来,化为更加细密的水雾,将竹屋与花丛笼罩起来,如同下了一场小小的春雨。
一束光透过树枝间的缝隙悄然落下,照在雾气四溅的水珠上,漾起五彩斑斓的光环。
如同一抹并不盛大的虹光,交织出鲜艳夺目的色彩。“神君,诞辰安乐!"少女从虹光下飞奔到他的面前,仰着头欢喜道。神君安静地看着她,细小的水珠沾染在她的发间,碧色的发带被风轻轻吹起,悠悠拂动。
“我法术不高,无法缔造真正的虹光,虽说简陋了些”花浔的声音戛然而止。
九倾抬手,轻轻拂去了她发上的水雾。
花浔不由眨了眨眼,屏住了呼吸。
神君收回手,眉心浅蹙了下。
他再次感受到了,本体对分身的排斥。
从山林中回到客楼,已是一个时辰后。
花浔回到房中,便直接钻进了被衾中。
想到方才神君温柔地为她拂去水雾的画面,面上便止不住的滚烫。分明只是个简单的动作,却似乎……比拥抱还要令人心心动。识海中,灵犀蛊也在高兴地摇头晃脑。
花浔探出一抹灵力,轻轻地捏了捏它……
楼下,客楼前。
商瞿见那一男一女走进房中,方才从转角现身,眉眼复杂地望向二楼紧闭的阑窗。
他没有看错,竟真的是九倾神君以及……那个叫花浔的小妖。大
白雾崖上。
神君九倾缓慢地沿着崖边的桃树,一步一步,孤零零地走着。乌发与白裳无风自动。
直到一片花瓣飘落到他的眼前,他停下了脚步,仍微微笑着。他看见了一束虹光,也看见了少女笑弯了眉眼,站在一张于她本该十分陌生的脸庞前,祝他诞辰安乐。
他感受到了快乐,那是分身传递到他的识海的。可他也感受到了一抹孤寂。
这是他自心底滋生的。
这样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