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接近。神君沉默了片刻:“吾不会生气。”
“那您方才是不是去了桃树下?“花浔又问,“我回来时好像看见您了。”这次神君未曾回应。
花浔也不恼,见神君不语,便又换了问题:“您淬炼完洛禾神君的天魂了吗?”
神君:“嗯。”
花浔抿了抿唇,只觉隔着一层仙幔就像隔着天堑,遂壮着胆子道:“我能看看您的仙幔后是什么样吗?”
神君垂眸,望着下方满眼好奇的少女,安静几许后,右手微抬。仙幔被无形的力量拂开,露出里面的真身。一方一人高的玉白高台上,一尊青玉雪莲台静静悬浮着,四周圣光莹润,幽然寂静。
有些像人族的神龛,却比神龛更加素雅。
而神君端坐于莲台之上,如神像般眉眼微垂,俯瞰众生。花浔的呼吸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她静静看了许久,突然道:“神君在这里就这样待了几千年吗?”
神君颔首。
花浔心底却渐渐弥漫起酸涩的感觉:“您不会觉得孤单吗?”几千年来,永远独自守在这里,任由世代更替,沧海桑田。实在过去太久,连崖下那百年一开花的桃木,也花开花落不知多少回。神君九倾的目光停住。
在世人眼中,他本就该独坐于高台之上。
偏偏她,会好奇他会不会孤单。
会吗?
数千年来,或许是早已习惯了孤身在此,也便不觉得孤单了。再看少女眼中太过明显的情绪,神君抬手。花浔的身子瞬间一轻,她轻吸一口气,便觉得自己飞身而起,轻轻落在了莲台下的高台上。
“神君?"花浔诧异。
“你或可亲身体味一番。"神君微笑道。
花浔闻言,顿了顿,转身朝仙幔外看。
此刻她才发觉,在仙幔里能望见外面的一切,可外面却只能隐约看见里面的轮廓。
就像他对众生永远单方面的守护。
花浔伸手摸了摸莲台,一片冰凉,就像抓住了一块冰。她又摸了摸仙幔,手却穿过仙幔而过,像穿过了一片云雾。“神君,这仙幔竞没有实体?"花浔惊奇。神君含笑:“它是由吾的识念缔造而成。”“神君不喜欢旁人看见你的容貌吗?"花浔疑惑,“可神君很好看啊。”“容貌不过皮囊,"神君看她一眼,眸中含有几分劝诫的意味,温声说,“世人不会想见一个知晓他们全数欲望的实体。”花浔不赞同:“我就很想看见。”
神君观她片刻,微笑着轻叹。
是啊,她一贯想见。
“神君,我把花环给您戴上吧?"花浔瞥见神君手中的花环,跃跃欲试地拿了过来。
见神君并未回绝,花浔小心地走上前,屏住呼吸,将花环戴在他的发上。神君便端坐在莲花台上,任由她戴。
垂落的乌长黑发,搭配精巧的花环,为这张完美到毫无瑕疵的面颊添了几分华丽的气息。
这种华丽超脱了性别的界限,只剩下震慑人心的“美”。花浔看呆了,许久才回过神,飞快地眨了眨眼,清咳一声,却怎么也拦不住剧烈跳动的心。
灵犀蛊舒服地躺在识海中,她的浑身也如同浸泡在温水里。“嗯?“神君看向久久不说话的少女。
花浔的声音磕磕绊绊:“神君…很美。”
说完,不等神君再说"不过皮囊”这番话,忙又从荷包中取出一样东西来:“神君,我还有东西要送给您。”
神君垂眸看去。
花浔将在人界的灵宝阁买的留影镜拿了出来,稍稍注入一点灵力,镜面如有水波荡漾,随后便显现出人族的街市。
“这是我在人界时闲逛时留下的,"花浔兴致盎然,“人界的街市很热闹,人也很多,卖什么的都有,你瞧,那里一群人是在投壶……神君看着镜面。
人族熙攘的市集车水马龙,不过是最寻常的景象。那些画面,他的分身经历过,他自然有如亲历。可身旁的少女似乎总是认为,他的本体留守在白雾崖,所以他便对外界之事一无所知。
神君心底轻叹一声,再未纠正她的想法。
“神君,还有变戏法的!"花浔欢喜道。
镜面的画面变幻起来,起初是一圈挡在前面的人影,伴随花浔的“麻烦让让"的声音,画面豁然清晰。
人群中央的彩戏师手执火把,吐出一口酒来,瞬间火光弥漫,四周一片叫好声。
“还有唱戏的……
画面再次转到戏台,伶人婉转曲折的唱念声传来。唱的是一出流传许久的人妖情折子戏。
神君看着那本被修仙之人或仙人当做宝物的留影镜,在花浔手中成了个给他解闷儿的玩物,无奈浅笑。
“神君喜欢哪个?“花浔不知何时坐在了莲花台旁,腿垂在高台边,仰起头问道。
少女的头,像是抵在他的膝旁。
神君看了二人间几不可察的距离,手指一抹金光注入镜面。花浔定睛看去,画面定格在她在酒楼留下的说书人的身影上。说书人手拿醒木,正准备说一出仙凡恋的故事。花浔记得那日她特意去了人族街市留下了诸多热闹景象,想着拿回白雾崖给神君看。
酒楼是她最后去的地方,身子本就因调查灵狐之事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