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有些不适应,愣了愣才走上前:“我准备的早食,您要吃吗?”
仙幔后的神君温和道:“都可。”
花浔闻言,将清粥与小菜放在一旁的书案上,又准备好竹箸与玉匙,正要唤神君,却见仙幔后神光散去,神君渐渐在书案后显形。他正看着那碟青笋。
花浔看见神君便忍不住笑:“您可能不知道,在人界时,陈家请您入宴,您当时只吃了白粥。”
神君轻叹:“吾知道,"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除非分身陨灭,其所历之事,与吾亲历无二。”
花浔:“神君的分身还会陨灭?“说完,她想起百里笙说,神君的分身只有十之一二的法力,不由急问,“若分身陨灭,神君会如何?”“神的分身不会轻易陨灭,“神君声音平缓,像是安抚,“便是陨灭,也不过神魂有损,调养些许年岁,便无碍了。”
只是这个"些许年岁”,要久一些。
后半句话,在看见花浔焦切的眉眼时,莫名没有说出口。花浔闻言放下心来,继续道:“这青笋味道清淡,是我在人界的时候买的,您尝尝,很不错。”
神君看着青笋:“神不知饥渴,吃下也是浪费。”“怎么会是浪费?"花浔疑惑,“如今人族又不是饥荒大旱,您吃食物,不一定是为了果腹,也可以只是为了品尝食物本真的味道啊。”“而且县……“花浔睫毛抖了抖,小声道,“青笋是我最爱吃的蔬菜,所以我也想让您尝尝。”
这是她的私心。
她喜欢的,她爱的,都想让喜欢的神去品尝一番。神君安静地看着她,许久夹起一块翠绿剔透的青笋,尝试着放入口中。新鲜清爽的口感在唇齿之间弥漫着,这是他数千年来未曾尝试过的味道。“怎么样?"花浔期待地问。
神君颔首,柔和道:“甚好。”
花浔的心情雀跃起来,多喝了一碗粥。
因神君仍需淬炼洛禾神君的天魂,花浔这几日无须再修炼,用完早食,她便离开了宫殿。
在桃花树下欣赏了许久的桃树,看着花瓣缤纷落下,时辰久了,没有神君在身边,难免觉得无聊。
花浔不知叹了几次气后,朝安静的神君宫殿望去一眼,再看头顶的花枝颤动,忽而想起神君那垂落的乌发。
瞬间,她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念想:她想送给神君一个花环。她们乌族总是护巢的,花浔不舍得折白雾崖上的桃枝,索性御风去了下方仙界的桃林。
如今她的御风术早已十分熟练,不过片刻便已落到桃林之间。一边捡起那些才飘落不久的柔软花枝,花浔一边顺手编着,眼见花环的雏形已经显现,脚下蓦地一阵地动。
花浔心中一惊,低头看去,却见地上升起一束桔黄色防御法阵。她匆忙闪身避开,法阵中瞬间迸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掀翻在地,溅起花瓣飞扬。
花浔只听见脚踝一声骨头歪曲的闷响,一阵刺痛传来。想来是扭伤了。
她忍不住哀叹自己今日太过倒楣,挣扎着站起身,还未等站稳,便察觉到远处一阵仙气翻涌。
花浔忙屏息躲在不远处的桃林后。
久久没听见动静,花浔皱了皱眉,探出头去。一枚石子突然砸到她的左额。
花浔摸了摸额头,环顾左右,依旧空无一人。她收回脑袋,又一枚石子砸在她的右额,不偏不倚,与方才那下极为对称。花浔护着额头朝前后望去,依旧不见半个人影。石子细微的破风声再次响起。
花浔猛地抬头,一枚石子正中她的眉心的同时,她也终于看清了正坐靠在一株桃枝上的火红身影。
少年一腿支着树枝,一腿随意垂下,桀骜俊俏的眉眼微扬,正俯视着她:“桃林有外人擅闯的迹象,前段时日便已设下防御法阵。今日法阵触动,我当是谁如此大胆,原来是你啊。”
花浔揉了揉眉心:“你怎么在这儿?”
那树枝上的少年,正是一袭红衣马尾高束的萧云溪。萧云溪闻言一滞,从树上飞下,马尾随之晃荡了几下:“本仙君为何不能在这儿?”
花浔被他反问住,抿了抿唇:“那你在这儿吧。”萧云溪一滞,脸色黑沉沉的:“玉昆神府不是有桃树,你还来捡桃枝作甚?″
花浔沉默片刻:“白雾崖的桃枝是白雾崖的…”越说越是心虚,索性住了口。
萧云溪却气笑了:“所以来此处捡,没想到这里被设下了法阵?”被说中的花浔垂着眼帘,心中期盼着他快点离开。萧云溪自然看出她面上的逐客之意,胸口一阵气闷,抬脚便要离开。转念又想到什么,垂头看她:“你方才是不是被法阵伤了?”花浔一怔,想起他几次三番想将她送离白雾崖,而如今她受伤毫无反抗能力,正是最好的时机,神情谨慎起来,摇摇头:“没有。”说着,她还起身忍痛走了几步路:“完好无损。”萧云溪看出她的防备,心中更是莫名沉闷。索性一抬手,一束火红的仙力卷起花浔的裙角,露出一截莹白的小腿,以及小腿上被法阵伤的血痕。
花浔一惊,忙后退半步:“你做什么?”
“没受伤?“萧云溪扬眉反问。
花浔:……”
“罢了,"萧云溪冷哼,“本仙君知恩图报,你上次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