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和我划分地盘?”花浔猜测。
金乌从喉咙里吐出一口气,算是承认,目光落在她的荷包上。
花浔迟疑了下,又拿出一枚桃花糕。
金乌欢喜地轻叫一声,冲上前来便抢了过去,一口吞下,又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不能多吃,”花浔谨慎地捂住自己的荷包,“吃光了就没了。”
金乌却不管不顾地扇着翅膀扑上前,就要张牙舞爪地叼走她的荷包。
“金乌。”一声宁谧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金乌顿时僵在原地,已经叼上荷包的嘴默默松开,瞪了花浔一眼,乖乖地后退几步。
花浔循声看向宫殿外。
却见云崖边缘,一道颀长的身姿背对着宫殿站在那里,周身的护体神光盈盈拂动,几欲乘风归去。
那是……神君的真身。
花浔看了看正安静趴在地上的金乌,许久,莫名地走出宫殿,走到那道身影后。
还没开口,她便看见护体神光渐渐淡去。
“神君。”花浔轻声唤。
神君回首望她:“金乌性躁口馋,却素无伤人之心,无须怕它。”
花浔却因看清神君真身的样貌时怔住。
她不知是否情蛊之故,只觉神君的一举一动皆像是放慢了一般。
他的面容仿佛一幅被造物主细细描绘的古画,历经千万年光阴,仍美得令人窒息,墨发披落在身侧,肌肤如被初雪覆盖的寒玉,没有半分杂质,眼底恍若盛满璀璨银河。
袍服与青丝在神力的包裹下,幽幽浮动。
花浔犹记得,上次这般震撼,还是濒死之际,看见的百里笙的容颜。
只那时百里笙眼底尽是高高在上,而神君……即便被人这样直直望着,仍神色温和包容,仿佛永远不会生气。
花浔回过神来,掩饰地清咳一声,转身扫了眼宫殿,远远看见金乌正从窗口探出头来谨慎盯着她的画面,她才渐渐平静。
“未曾想庆典上惊艳两界的金乌,竟是神君养的,”花浔说,“神君能听懂它说话?”
神君温和道:“数千年前,吾曾点化过它,时日一久,便懂了。”
数千年。
花浔咋舌,又见神君主动提及神鸟来历,不由生出几分勇气,壮着胆子道:“那它有名字吗?”
“金乌。”
“啊?”花浔困惑。
“它的名字。”
花浔的脸色奇怪地变了变,这就相当于一个人取名为“人”一样。
“若是有其他金乌飞来呢?”花浔问出自己的困惑。
神君:“金乌已是世间最后一只神族乌鸟。”
花浔愣了下,再看一眼神君,莫名想起,神君也是世间最后一个先天之神。
她不知神君与金乌如何面对自己族类的灭亡,但心中总归是不好受的。
花浔望着云崖上孤寡的一神一鸟,很快打起精神来:“我为金乌取个名字可好?”
远处的金乌瞬间竖起耳朵。
“嗯?”神君也垂眸望她。
花浔想到方才被金乌追逐之下脱落的羽毛,不由起了报复之心:“不如就叫火鸟如何?”
“喈喈!”远处响起一声抗议的叫声,却因神君的身影而渐渐气弱。
神君望着眼前渐渐放松的孩子,她的眼底还残留着恶作剧的光:“它似是不喜。”
花浔抿了抿唇:“我见金乌方才浑身浴火,好不威风,加上金乌又属神鸟一族,这才取了此名。”
神君安静,似在思索此名的可行。
躲在殿内的金乌险些急坏了,不敢大声鸣叫,只得煽动着翅膀表达着自己的抗议。
花浔见状,不由悄悄对它示威地扬了扬眉。
再回首,却刚好迎上神君望来的洞察一眼。
花浔心中不由一阵发虚,低下头来。
“可曾消气?”神君问。
花浔没想到神君知道自己是在“报复”金乌,忙点了点头。
神君温声道:“既已消气,便换个名字罢。”
花浔愣了愣,抬头再迎上神君那仿佛明了一切的目光时,心似也平和了许多。
她说出自己方才有所感触下冒出的名字:“流火。”
“神君,‘流火’如何?”
飞起的金乌,拖曳的华彩凤尾,恍若流动的火焰。
这次,金乌再未出声。
神君颔首:“甚好。”
花浔朝流火看去,它正眯着眼睛似乎在细细咂摸,对上她的眼神后僵了僵,长长地“咕”了一声转过身去。
花浔笑了笑收回视线,望向云崖外。
从外面看,云崖只有一片仙雾笼罩;从里向外,却能居高临下望见远处的仙山,及仙族人所在的亭台宫阙、桃林繁花。
“神君,这云崖可有名字?”花浔轻问。
神君眉眼悠远,声如徐徐潮汐:“你也想为其取名?”
花浔摇摇头,想了想又请示道:“您觉得,白雾崖如何?”
神君:“甚好。”
花浔此刻心中的紧张已然消散大半,只觉得在神君身侧前所未有的舒服。
他的温和不是虚假的伪装,而是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