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他嗓音里含着笑。
姜眠茫然地看着他。
“带你去买衣服。”
楼下就是服装品牌店，很贵。好几对情侣贴在一起悠闲地逛。情侣之间再正常不过的事。
姜眠却觉得很不习惯，收回被他攥住的手，抿抿唇淡声说：“不用了，我衣服够穿。”
许凛由着她，慢悠悠按下电梯键。
他以前交往的那些女生，想要什么从来都是大大方方地开口，许凛也给的起，并不觉得有什么。
小姑娘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怕欠他人情，拘谨地拒绝他的好意。许凛心里琢磨着，得让她早点适应这种关系。走进电梯。
姜眠细腕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指尖挠了下掌心，暗含几分恼意，她刚刚表现得会不会太见外了。
电梯猛地一震，随即停住，楼层数字从“3"跳到“2”，灯光滋滋了两声，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姜眠没站稳，幸好一只结实的手臂稳稳托住她腰肢。鼻翼间是一股清冽的沉木香。
“怎么回事？”
“电梯好像出故障了。”
“前几天才报道了一个电梯骤升坠落三死一重伤的事故，我们该不会要死在这里吧。”
电梯里其他人逐渐恐慌起来，有个女生发出哽咽声。许凛按下警报器，没多久保安的声音从监控器里传出来，他镇定自若地说明情况，保安立马联系救援。
等许凛往回走，没了刚才那道身影。
“姜眠。”
他喊了声。
没有回应。
许凛借着手机余光，发现蜷缩在角落的人儿。小姑娘抱着自己，大半张脸埋进膝盖，许凛蹲下身才发现小姑娘的双肩微微颤抖。
“姜眠。“这次，许凛的声音压低了许多。小姑娘缓缓抬起头，秀气的眉毛皱着，眼眶红红，泪水像泄洪一般大滴大滴地滚落。
姜眠怕黑，幽闭的空间让她尤为恐惧。
她呼吸急促，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浮现父亲去世那个夜晚，紧闭的窗，漆黑的屋子，死寂的空气，散落一地的白色药瓶，还有床上怎么喊也死气沉沉的父亲回忆的潮水灌入她的鼻腔和脑海，好像下一秒就能把她溺毙。直到一声声温柔的呼唤，把她从深渊沼泽拽了回来。恐惧无助的泪水划过脸颊，她眼里写满了无助和委屈。在学校被一堆人霸凌的时候她没哭，被那帮地痞流氓纠缠的时候也没哭。电梯出故障就哭成这样。
还以为有多坚强。
许凛心头一软，把人抱进怀里。
电梯的电路已经恢复正常，四周亮堂起来。男人的大掌轻轻拍着她脊背，嗓音温和低沉：“没事儿了。”周围人都在感慨，这对小情侣感情真好。
等离开大厦，许凛领着小姑娘去了一家甜品店，寻思甜品能让她心情好受止匕
姜眠点了一份开心果巴斯克，许凛不爱吃甜食，面前只摆了份冰美式。甜品店里放着甜蜜的流行乐，换了个环境，姜眠心情平缓了许多，她捏着勺子吃蛋糕。
抬头，看到男人举起手机对着她拍了张照。镜头里，她表情错愕，因为刚才哭过眼眶还有些红，眼眶漆黑湿润，睫毛根根分明，像一只傲娇又委屈的布偶猫。
这才是真实的她。
“许凛，把照片删了。”
姜眠知道现在的自己肯定很狼狈。
男人扬了下眉，貌似对照片很满意。
姜眠伸手去抢，他桀骜难驯地躲开，“别呀，留个纪念，我一个人看。”姜眠拿他没辙了，无所谓了，自顾自吃着甜品。下一秒，他手臂伸过来。
曲着长指，低着她下颌，指腹轻轻蹭掉她下巴的奶油。姜眠情不自禁望进他眼底。
深邃的瞳孔里只有她的倒影。
仿佛他们真的是坠入热恋的爱人。
旁边有对情侣大概是讲了件趣事，男孩女孩笑出声，连头顶坠着风铃都被传染，碰撞出欢喜的音律，他们那么坦荡、开心，连空气中都涌动着满满的少年气。
这唯美的场景映照出她内心的灰暗。
许凛不知道她步步为营，有意接近。
离开的时候，外面飘起了小雪，许凛不知道从哪搞来一把伞，撑在姜眠的身侧，送她回家。
忽然，他腾出一只手，轻轻捏住她手指，“怎么这么凉？”许凛不由分说地把她的手放进自己的上衣口袋。男人的臂膀宽阔结实，像一棵大树。
可惜这棵大树不能永远地陪在她身后。
到达小区门口，天色已经暗下来，灯光落下，照得雪发亮。姜眠没想到正好撞上出门归来的奶奶，老人家没打伞，只戴了顶自己做的针织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