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被一个熟悉的面孔吸引了视线。
姜眠挤在人群里，看向他的表情有些怔。
周围的嘈杂声都消失了，运动会的呐喊声、广播念加油稿的声音、青春年少的欢声笑语……全都褪成了模糊的背景音，嗡嗡作响，世界好像静止了一样，姜眠茫然地立着，唯有心脏噗通乱跳。
就这几秒的走神，对方一个躲闪溜之大吉，球进多得了几分。她没有过多停留，确认是许凛后，立马转身原路返回。说不清是怕错过同桌的铅球比赛，还是因为他的出现所以下意识的逃离。她脑子很乱，想到许凛在C大时的那段艳遇，而那个女生最近刚好在一中入职。
陆岷之说的他要办的“正事”，就是来找她吗？“有喜欢的人"了，也是指的她吗？
姜眠的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潮湿的棉花，不上不下，喘不过气。仿佛有根细微的针，猝不及防扎在柔软的心口，带来尖锐的、密密麻麻的疼痛。
直到路玲玲抬起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她才回过神。“你在这发什么呆呢？同桌，我刚刚扔的怎么样？”“挺好的。"姜眠眨眨眼。
路玲玲哼了声，“好什么好，我把铅球都扔场外了，就知道你没认真看我比赛。”
……不好意思啊。”
“你怎么了呀，心不在焉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失恋了呢。”路玲玲随口说了声，不过在她眼里，全班都有可能失恋，唯独不会是姜眠。她眼里只有学习，是个既美丽又高冷的学霸，根本不可能早恋。高一还没分班时，有个男生大着胆子跟她告白，课间在大家的起哄声中来到姜眠的跟前，还没开口就被姜眠打断了，“你叫周渡吧，我正好要找你，刚刚化学老师让倒数的学生去一下办公室。”
少女淡淡地看了眼那个粉色的礼盒，说道：“你可以把精力多花点在学习上，不懂的可以问我。”
很难想象，有人居然能顶着这样一张清纯的脸蛋，用最礼貌的声音，说出最扎心的话。
周渡当场石化，蠢蠢欲动的心被寥寥几语斩杀得片甲不留。“路玲玲，你宿舍有舞蹈服吗？"姜眠瞳孔微微放大发亮，像是突然做了个决定。
路玲玲平时住校，还是艺术生，东西都放在宿舍，“有的，你要干嘛？'“砰”一记扣篮发出闷响，输赢已见分晓，篮球场炸开了锅。许凛单手搭在他肩上，覆着一层薄汗的手臂青筋毕显，他抬了下眉梢，带着极致的张扬和轻蔑：“回去再练练。”
骚年从最开始的嚣张不服气，到最后耷拉着双肩，一副手下败将的模样。他想不通，怎么就惹到这个人了。
回味了下，后知后觉：“高三那个女生是你女朋友？”许凛捞过自己的冲锋衣外套，锐利深邃的目光朝周边扫了眼，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回首用冷淡透着几分警告的语气说道：“反正不是你能招惹的人。“人群散去，陆岷之跑过来，“大佬，刚刚那个战斧式劈扣简直帅死了！许凛撩撩眼皮，不以为意，淡淡道：“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人。”陆岷之懵逼道：“谁啊，你该不会看错了吧。”许凛又往周边看了眼，来来往往的人，还有几个假装路过面红耳赤的女生。“算了。”
他还不至于眼花到这种地步，小姑娘个子不高，逃得还挺快。“我表妹一会儿跑步，你去看她比赛嘛，我表妹自从小时候见过你一面，就一直把你当偶像，你去看她比赛，她肯定能开心一整年。”“不了。"许凛冷淡拒绝，低头看手机冒出一条新信息。【姜眠：你来一中了吗，博雅三楼206，我有事跟你说。】“你去看你妹比赛吧，我先去我二舅那一趟。”陆岷之早就跟他妹说过，许凛只对自己感兴趣的女生，其他一律当骚扰者处理，偏偏他妹执迷不悟，非要他想办法领许凛去看她的比赛。他这哥们长了一副渣男脸，外面不了解他的人都觉得他滥情、朝三暮四。其实许凛对待感情很认真，专一、多金、给足女生安全感，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不够长情，他女朋友换得勤，却几乎没一个前任说他不好，只会怀疑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然后委屈巴巴地求复合，不过没一个成功就是了。几个哥们儿背地里感慨过，这家伙辜负了这么多芳心，早晚有一天会被反噬。
许凛以前在一中读过书，驾轻就熟来到博雅楼。这里位于校园的西侧，环境清幽雅静，是艺术生训练的地方。他给姜眠回复了条消息，问她什么事，迟迟没有回音。看来这事只能当面说。
许凛踏上三楼最后一层台阶时，听到一阵若有似无的音乐声，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他循着声音来到走廊的尽头。呼吸有些沉，好像有什么在心底蠢蠢欲动着，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进发出来。
阳光透过彩绘的玻璃，将斑斓的光点洒落一地，然后他看到了舞蹈室里面的场景。
整面墙的镜子映照着窗外青色剔透的天空，一个身影在光影中流动。许凛不自觉地放轻脚步，停在了窗外。
室内的少女背对着他，一身月光白的软缎练功服，墨黑的发随意扎低，几缕碎发掉在纤长脆弱的脖颈，音乐的鼓点忽急，她倏然转身，薄袖破空而出，线白的手腕翻转，腰肢流水般柔软，蹦跹似振翅飞舞的蝴蝶。许凛的手无意识地按在窗台上，心跳有种极其陌生的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