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Chapter 051
阳光从窗外照射在地板上,投射出一片摇曳的光斑。君鸣在嘈杂的人声中睁开眼睛，他难得没有在刹那间清醒，反而迷茫的注视着头顶的房梁，这么长时间以来，昨晚是他睡得最好的一夜,他没有做梦，什么都没有。
“你醒了？"段兰珩似乎早就起床了。
他已经洗漱好,正坐在墙边，靠着墙玩手机。段兰珩看向窗外：“是有点吵，明天就是大祀，在外面工作的人都回来了，有些还带着朋友跟丈夫或者妻子，一年就一次的大祀，不少人想趁这个机会试试自己能不能得到什么好处。”
村子难得这么热闹。
君鸣坐起来，他昨晚从村民的嘴里得知，在神迹出现前，村子里只剩下老人。
年轻人们刚出去没几年的时候，还会是不是回来探望，但过了五年后，几乎就不再回来，他们在城里成了家，也在城里工作，渐渐的，似乎忘记了自己的根在哪里。
老人们只能盼望,盼着他们能回来看一看。直到神展现了神迹，那些多年没有回来的年轻人才携家带口，包袱款款的回来，兴致勃勃的出钱建神庙，每年回来好几次。不少老人也是神迹出现后，才有机会和自己的孙子孙女相处。他们比任何人都虔诚，也相信神能给自己带来幸福。小怪物的运气不错，换一个地方，未必能这么快给自己招揽这么多信徒，他们的愿望都不奢侈，很轻松就能得到他们的供奉。“我去洗漱。"君鸣爬起来。
没有席梦思，每天睡醒之后都觉得腰酸背痛。君鸣独自洗漱的时候，小怪物才从角落里现身，经过一夜的时间，它看起来已经和普通小孩没什么区别了，双眼也不再空洞，长出了眼珠，甚至能够像人一样眨眼。
再次见到小怪物，君鸣才有了点实感。
他刷着牙，小怪物就站在腿边抓着他的裤腿。不需要说话，君鸣就明白了小怪物的意思，他把小怪物抱起来，单手刷牙。小怪物坐在君鸣的怀里，看了看君鸣的侧脸，又去看镜子里君鸣的正脸。它看了一会儿，亲昵的贴过去，用自己的脸颊贴了贴君鸣的。只是头发仍旧那么长。
有了眼睛之后，君鸣总算能看清它长什么样了。但凡是孩子，在五官没长开之前很难有不可爱的，毕竞孩子的脸圆，哪怕是一只猫，只要脸够圆就会显得可爱一-可小怪物不是，它长得并不可爱。它的脸上没有肉，对一个孩子来说看着过于削瘦，就像受过虐待，脸上还没有血色，君鸣抱着他，就像抱着一个有些诡异的玩偶娃娃，细瘦的四肢像是轻轻一掰就会断。
哪怕是君鸣，也不觉得它可爱。
这怪物看着就不祥。
“你需要刷牙吗？"君鸣伸手捏开小怪物的嘴。小怪物也不反抗，乖乖让君鸣看自己的口腔。君鸣：“回去得给你也买牙刷。”
有小怪物在，他就不能住周家了，总不能让小怪物一直不显形。他还是得自己去租个房子。
不过进食倒是方便了很多，小怪物身上有取之不竭的黑雾。就算没有金雾，也足够君鸣填饱肚子。
“偶尔还是得带你回来。“君鸣刷完牙后对小怪物说，“你跟我回国，那边不能发展信徒。”
小怪物无神的眼睛注视着他：“不、不能？”君鸣摇头：“不能。”
闹大了，麻烦就来了。
不像日本，无论小怪物的信徒有多少，教主有多少私心，总归是合法的，只要不出人命，就不会有人来管。
在日本，这都是合法的。
小怪物靠在君鸣的肩膀上，它偏着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君鸣。他们有相同的眼睛，黑得像不见底的深潭，里面没有情绪，也没有感情。“君鸣。”门口传来了段兰珩的喊声，“怎么还没出来？出什么事了吗？”君鸣关上水：“没什么，刚刷完牙。”
小怪物又消失了。
君鸣离开了浴室，和段兰珩一起去吃饭。
大概是大祀马上开始，早餐丰盛了很多，不再只有沙拉米饭和梅子，而是多了煎鱼和小菜。
甚至老爷子都出来和他们一起吃饭。
和老妇人不同，老爷子长了一张堪称刻薄的脸，他没有表情时也嘴角向下，眼白过多，看谁都像是在瞪人，对着两个住宿的客人也没有好脸色。直到门口传来门铃声。
君鸣就看着老爷子飞一般的过去开门。
老妇人还没吃两口，也撑着膝盖站起来，笑吟吟的去迎接亲人。门口很快传来一家人亲切的交谈声。
“原来不是孤寡老人。“段兰珩嘴里叼着鱼，一说话，那条鱼就跟着上下摆动，他若有所思地说，“上次我来的时候，这个家里就他们两个人，平时也不开灯。”
“很阴森。“段兰珩看着君鸣，“其实邪神对这个村子也有好处。”君鸣笑了笑：“是，只要他们不离开这个村子。”但是等老人们死后，这些年轻人如果不回村，不继续供奉小怪物，他们会迎来什么样的下场？恐怕那个时候，邪神才会露出它狰狞的爪牙。村民们的一念之差，村外人的野心欲望，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们会落入怪物的陷阱。
段兰珩：“其实出去也没什么好的，我有时候觉得，和自己的爱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