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算是舌头的话。
它用另一只手去探自己的嘴,甚至吐出舌头"把玩”。“我的……诡异的声音在神庙里响起,僵硬、古怪,像是指甲滑过金属的声音,刺耳到让人想要捂住耳朵,它笑得"眼睛"都弯了,不断地说,“我的……我的…君鸣抓住了依旧贴在他脸上的手,像他想的那样,死死的抓住。“你到底是什么?"君鸣的声音温柔,连自己都觉得奇怪,他的声音怎么会是这样?对眼前的怪物,他难道不应该质问吗?但他没有深想下去,只是继续问:“你叫我来是为了什么?”它站在原地,漆黑的眼睛似乎要把君鸣吸进去,它“笑着”说:“我…在……等你……
君鸣:“为什么?”
它环顾四周,被君鸣握住的手忽然用力,反过来握住了君鸣,比起君鸣,它显然更不懂得如何控制力气,指尖几乎要陷进君鸣的皮肉里,它说话的时候会发出“嘶”地气音,像是蛇在吐信子。
“我“它的语调逐渐变得正常,甚至越来越像君鸣。君鸣感受到了某种情绪一-愤怒、无尽的愤怒,他在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情绪中勉强维持理智,但这怒气让他想要毁灭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包括这座神庙。它说:“我…出不去……
那是它的愤怒,被它传染给了他。
君鸣终于确信了一-他体内的那截藤蔓,就来自于它。但他不知道自己和它究竟是什么关系。
兄弟?母子?仇敌?
他们在互相影响。
这玩意在神庙里应该见过不少人类,但它的人类形态是不完整的,堪称破碎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它的人类形态不是在模仿来神庙的人类,而是远在另一个国家的自己。
或许是太远了,才无法全然模仿。
在见过自己后,它生出了舌头和牙齿,手指也在逐渐分开,不再像是两栖动物,甚至连眼睛里,都有黑雾在不断涌动,似乎再过不久它就会生出眼球。诡异的是,君鸣已经彻底感受不到威胁了,不再有东西催促他逃离,他坐在地上,坐在这怪物面前,心底不仅不恐惧惊慌感到威胁,甚至觉得很安心。怪物也僵硬地坐了下来。
它学着君鸣的样子,坐在君鸣的身侧。
但它现在是孩子的身高和模样,头甚至不到君鸣的肩膀。“我……出不去。"怪物说话越发的流利,“我是不完整的。”君鸣甚至从它的话里听出了一丝委屈:“我在…等你找我。”“你不来。"怪物,“我去找你。”
君鸣:“是那个梦吧?你来不了,就只能让我做梦了。”“现在我来了,你要怎么做?”
因为不完整,所以无法离开神庙,只能驱使雾气。现在自己来了,它为了变完整会怎么做?
“你要杀了我,还是吃了我?"君鸣有些好奇,他一点都不心慌恐惧,反而饶有兴致地问,“吃了我知道,你就完整了吗?”它僵硬地摇头:“我不能.……”
它似乎想要解释,几次张嘴,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伸出手,侧过身,用指尖点了点君鸣的胸膛,心脏的地方:“你是活的。”
他是活着的,所以他不再属于它了。
“那你还要叫我来?"君鸣表情有些迷茫。它点头:“我们一起……就完整……”
它站起来,朝君鸣伸出了手。
君鸣知道它的意思,他也站起来,微微俯身,把这个小孩形状的怪物抱了起来,抱在自己的臂弯里,让它坐在自己的小臂上。它想出去。
它让他来,是为了让他带它出去。
他应该怎么做?
这个神庙既是让它拥有神智的媒介,也是把它捆在这里的囚笼。如果他还是人类,他应该立刻逃跑。
甚至想尽办法请人来收了它。
一一可他不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