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Chapter 025
和周家不同，为了方便出行，赵家住在二环的高档小区，最小的户型都有二百多平，赵晖家里买的当然是最大的户型，四百多平的大平层。不知道是赵家父母的审美还是他们家就是没多少东西，整个家不像家，像是刚装好的样板房，高端漂亮一-没有人气。房子装修得很艺术，或许出自哪个立志当艺术家的室内设计师之手，无论是那奇特的沙发还是树一样的书架都艺术得让人看不懂。地板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看不到一点接缝，可又不是柔光砖或别的什么玩意，总之一踏进来，就会叫人觉得或许这家人在装修上花的钱比整套房子还多。
赵晖打开隐藏式的储物间，从里面拿出一双新拖鞋。他自然的半跪在地上，等着君鸣抬腿后帮他脱鞋。君鸣却自己弯下腰，他偏过头，用手背轻拍了一下赵晖的脸，似笑非笑地说：“没想到你还有伺候人的爱好。”
这样的话听多了，赵晖似乎也免疫了，他面无表情地说：“你该买双新鞋了。”
君鸣换上拖鞋：“懒得去挑，这双还能穿。”赵晖目测了一下尺码：“我买吧。”
君鸣无可无不可：“别买不耐穿的。”
厨房飘来饭菜的香气，君鸣看过去，赵晖站起来说：“是我家的阿姨。”他状似无意地说：“我五岁的时候她就来我家了，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她更像我妈。”
“这话多伤人啊。“君鸣笑着说，“你妈为你擦了那么次屁股，纵容你想干什么干什么,还不够好吗？”
赵晖没说话，君鸣笑骂：“真没良心。”
赵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在君鸣面前卖惨没什么效果，君鸣没有同情心，他厌恶被别人同情，自然也就不会同情别人。
更何况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值得同情，其中也一定不包括赵晖。“小晖回来啦？"脚步声响起，有人推开了某扇门。女人走到了门口。
君鸣乖巧地跟人打招呼：“阿姨。”
“是小鸣吧？"女人看起来并不像个不讲道理的人，相反，她看起来竟然有几分知性美，长卷发被随意挽起，只有两缕垂在耳侧，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赵晖和她长得并不怎么相似，“去沙发上坐，给你们准备了水果，再过半小时就能吃饭了。”
她穿着一件黑色衬衣，宽松又柔顺，看上去像个大学教授。“小晖以前跟你有误会，阿姨是知道的。“她当然记得君鸣的名字，但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只是理所当然地说，“男孩子嘛，不打不相识，就是这样才能成为好朋友。”
赵晖坐在一边，他打断女人的话：“妈，别说了。”女人却不甚在意：“小晖有点倔，脾气也有点大，阿姨一直怕他走错路，现在好了，你是年级前十，有你和小晖在一块，阿姨也就放心了。”“没有。“君鸣的余光从赵晖脸上掠过，他有些局促又有些高兴地说，“赵晖其实人挺好的。”
女人拍了拍君鸣放在腿上的手背：“你能看出来就好，小晖这孩子像他爸，不会为自己辩解，心是很好的。”
“说够了吧？“赵晖，“能不能不要聊我了？”女人无奈地笑了笑，像普通的对叛逆期儿子无能为力的父母，她关切地看向君鸣：“小鸣，阿姨了解过你家，希望你不要觉得冒犯，你成绩是很好，但如果你想考到高排名的大学估计很难拿到奖学金……“妈！”赵晖猛然起身，他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能不能不要再说了？”“又发脾气。“女人叹了口气，却全然不理会赵晖，只是对君鸣说，“你看，小晖是真把你当好朋友，小鸣，阿姨的意思是你读大学的钱，不管是学费还是生活费，阿姨都给你出了。”
君鸣似乎有些犹豫，又有些受宠若惊，他小心抬头，目光又很快移开，似乎并不习惯和人对视，要逃避别人的目光。“但这不是免费的。"女人笑着说，“我也知道现在的小孩自尊心强，肯定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帮助，阿姨只是想你周末能帮小晖补课，之前也请过私教老师，不过小晖都不愿意听。”
“小晖和你关系这么好，你给他补课他肯定会听。”“只要小晖考试进步一名，阿姨就给格外给你一份红包，怎么样？”她微笑着，目光充满不容拒绝的压力：“用自己的劳动换取报酬，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赵晖不说话了，也看向君鸣。
君鸣似乎在考虑，他垂下头，半响后才有些犹豫地说：“但我不是每个周末都有空，我…”
“都推掉。”女人微微皱眉，“你还是学生，周末除了做作业能有什么事？你家的事我很了解，你爸爸其实也不需要人照顾，你妈妈一个人打三份工，勉强能养活你家，但肯定攒不出你上大学的钱。”“小鸣，你是个好孩子，总会体贴父母的吧？"女人微皱的眉头像是被一双手抚平了，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着说，“尝尝这茶，别人送的今年新茶，听说是按克卖，不过我不怎么会品茶，不知道好坏。”君鸣端起茶杯，热气遮住了他的目光。
她什么都记得，她记得她儿子对他做的所有事，记得他那时多么无助，记得他身上的伤。
可她不在乎。
世界上只有她的儿子是宝贝，快成年的人了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