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带着笑意，说得很平静，几乎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也没有任何苦闷和悲伤：“可能会更过分一点，会想要是我家也像你们家这么有钱，我也有个很厉害的哥哥，我大概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孩。”“你家境不好？"周砚深问道。
他似乎也不觉得这样问不礼貌，问话的时候目光就落在君鸣的嘴唇上。君鸣无所谓地仰头：“不是一般的不好。”他偏过头：“但也好好活到了现在，所以也还行，只是人有的时候就是会很贪心，什么都想要。”
“想要健康的身体，优秀的成绩，疼爱自己的父母。”“再然后想要钱，要顺遂的前途，要社会地位，要尊重。”他停顿了很长时间，才轻声说：“要爱。”阳光照在君鸣身上，把他照得像是要融化一样，他那么瘦，也因此显得虚弱，好像一阵风吹过来他就会倒下。
说话和动作都很坚强，可谁现在看他一眼，都知道他是脆弱的。因为什么都没有，却什么都想要，就显得更加弱小，甚至悲惨。周砚深的目光没有移开。
君鸣却没有看他，只是说：“周哥哥，我要是经常过来，你会嫌烦吗？”“你来找周子乔，我为什么觉得烦？"周砚深终于没有再看君鸣。君鸣却偏头看着他，轻声说：“周子乔那么幼稚，我过来也不是为了他。”周砚深挑眉：“为了我？”
周砚深的脸上很少有表情，即便是在餐厅跟合作对象吃饭也几乎没笑过，可当他有了表情，那一身精英气息几乎在瞬间消失殆尽。比起精英，更像悍匪。
有股下一秒就要被他掐住脖子的邪气。
君鸣站起来，他沐浴在阳光里，那双眼睛里也有亮光：“可能是为了阿姨做的菜？”
“我家穷嘛，总要到处蹭一点。”
周砚深的手指微动，深邃的眼眸里是君鸣朝自己靠近的身影，阳光下的君鸣看起来没有一丝阴霾，他贫穷，但阳光，脆弱却聪明，他只是短暂的待在阴暗处，总有一天会重新踏足阳光下。
一只手从周砚深的耳侧探过去，手指轻轻撩动发丝，一片嫩叶被君鸣从周砚深的耳后取出来。
那只手洁白细腻，还很细，像被精心雕琢又刻意夸张塑造的艺术品。周砚深闻到了一股香气。
那是他熟悉的，属于庭院的草木香气，不浓重，却沁人心脾。“有树叶。"君鸣把那片嫩叶在指尖揉搓，绿色的汁水染上了君鸣的指尖，他低着头看着指尖的颜色，轻声说，“这样的大树，少一两片叶子也不影响什么。″
他笑着，眼睛微弯：“对吧？”
周砚深也笑了。
他笑起来的时候，比起挑眉更为凶恶，眉宇间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戾气。但那只是一瞬间的表情，周砚深的表情消失了，又变成那个冷漠的精英。“你想来就来。“周砚深重新拿起了资料，他不去看君鸣，“不过，我可不算一个好哥哥。”
“还不好吗？"君鸣不太认可，“周子乔说的话，你应该都听见了。”周砚深表情不变，语气却格外冷漠：“他说什么都不重要。”“那我先进去了。“君鸣，“周哥哥，打扰了。”周砚深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今天打扰了，以后也打扰了。
君鸣走回了屋内。
周砚深转头看向身后的树。
这棵树的树叶可不长那样，更揉不出绿色的汁水。周砚深看向玻璃门里的身影，轻声说一一
“小骗子。”
“你午饭都不吃就要走？！“周子乔在客厅里发疯，他抓着君鸣的胳膊，张大脸占据了君鸣的全部视线，那双被肉挤得就剩一条缝的眼睛里满是委屈，“好不容易来我家玩，你午饭都不吃，你急着去干嘛？”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激动道：“你不会是谈恋爱了吧？！”周子乔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君鸣这段时间变化太大了，什么能让人有这么大的变化？君鸣靠着沙发椅背，像看一只肥硕的老鼠一样看着周子乔，他面无表情，心里想把这这只老鼠一脚踩死，埋到树下，这样老鼠还能化为树的养料，为世界做出点贡献。
“我们马上要高三了。“周子乔激动道，“你这个时候谈恋爱？跟谁？我们班的还是隔壁班的？！”
“你以后是不是都要和她一起？和她一起上下学？一起去食堂吃饭？”“你这么穷，你谈什么恋爱！！"周子乔怒吼，“她知道你家的情况吗？知道你连饭都吃不起，从来不打菜吗？！”
周子乔几乎崩溃：“你学什么不好，你学别人早恋？！”“周子乔。"君鸣终于出声，他的眼睛微阖，语气冷淡疏远，“说够了吗？”周子乔愣住了。
他看向君鸣，瞬间从撒泼的疯子变成了乖巧的胖墩，他低着头，伸手去拉了拉君鸣的衣摆：“我是为你着想，谈恋爱多花钱啊，你想啊，偶尔一杯奶茶是要买的吧？一杯多少钱？十多块了，够你吃好几天饭了。”“不是还有你吗？“君鸣单手捋起自己的头发，他嘲讽地看着周子乔，伸手拍了拍周子乔的胖脸，“我没钱恋爱，你不能出钱？”周子乔像是被什么晃花了眼睛，他立刻说：“我给你钱可以，但你不能拿我的钱去谈恋爱！”
君鸣笑着扯了扯周子乔的脸颊：“我这么对你，你还要给我钱？”…“周子乔痴痴地看着君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