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搭着他肩膀的时候,都让他厌恶。
现在倒是无所谓了。
无论男女,在他眼里都一样。
都是食物。
周砚深拿药进房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还维持着他离开前动作的男孩,依旧坐在床边,低头看着自己的腿,在听到他进房的声音后,才有些犹豫地迟疑抬头。
明明长着一张聪明孩子的脸,此时脸上的表情却充满了恐惧。“你自己能上药吗?"周砚深拿着喷雾,他看向君鸣的脚。扭伤的地方绯红,君鸣的皮肤很薄,很白,于是脚背上的青筋透出颜色,有点病态,却因为这抹红,在病态中又显出一点他本不该有的诱惑。君鸣连忙点头,急切地伸手:“我自己可以。”周砚深又皱起了眉:“我很吓人吗?”
男孩一愣,他呆呆地摇头:“没有……”
“那你怎么这么怕我?“周砚深把喷雾递给了君鸣,“喷上以后还要抹开。”君鸣接过喷雾,又低下了头:“嗯,我知道,谢谢。”“早点睡。"周砚深走向房门。
有人却在身后叫住了他。
“周哥哥。”
周砚深转头看过去。
男孩似乎鼓足了全部勇气,强迫自己抬头看他。那张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并不甜美,也没什么真心,就跟硬挤出来的一样。
他就用那虚伪的,勉强的笑脸说:“周哥哥,谢谢,麻烦你了。”“很怕麻烦别人?"周砚深莫名的想问这句话。男孩的目光再次游移,他不看周砚深的眼睛,视线落在了周砚深的衬衣领囗。
出去一趟的功夫,周砚深脱掉了西装外套,只穿着里面的衬衣,深蓝色衬衣的袖口被他挽起,紧绷的肌肉在皮肤下勾勒出饱满的弧度,青色的血管脉络伏在紧实的肌理间,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凸起,每一寸线条都蕴含着蓄势待发的力量“有一点。“男孩咬着下唇,看起来就极为用力,让人担心他下一秒就会把自己的嘴唇咬破。
周砚深平静道:“你还是个小孩,可以去依靠大人。”男孩摇头:“我已经不小了,还有一年多就成年了。”他笑了笑:“周哥哥,总有些人运气不太好。”他也不等周砚深问,就自己说:“我爸妈是残疾人,只有我一个独生子,就算我遇到了什么困难,被欺负,也不能告诉他们,就算告诉了他们,也只会让他们烦恼,让他们哭。”
“反正我好手好脚,事情都能自己解决,不用麻烦别人。”“麻烦了别人,就好像欠了债,总是惦记着要还,自己就很累。”男孩说完后愣了愣,似乎发现自己交浅言深,说错了话,他深吸一口气,突然用手捂住自己的脸,揉搓了两下后才又扬起笑脸:“我说太多了,周哥哥,你回去休息吧,今晚真的太麻烦你了。”
“我明早睡醒就回家。”
“你可以多住两天。"周砚深忽然说。
君鸣低着头,隐藏在阴影中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和那虚伪勉强的笑不同,这笑容充满柔情,又阴气森森。
周砚深只能看到君鸣柔顺的黑发,他的声音里没有情绪,但说出来的话却并不冰冷:“不缺你住的房间。”
“我走了,你早点睡。”
这次周砚深没有再停留,君鸣也没有再叫住他。离开的时候,周砚深关上了房间的灯。
世界再次陷入黑暗中,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君鸣躺在柔软的床上一-比他睡过的任何一张床都要柔软,柔软到他几乎要陷进去,他安静的躺着,缓缓阖上眼眸。真是对奇怪的兄弟。
哥哥这么英俊,弟弟却长得有碍观瞻。
哥哥只是看着冷漠,弟弟却妒心强烈。
君鸣在床上翻了个身,他很饱,全身都很舒服,每一个毛孔似乎都被滋润过。
他在这张从未体会过的柔软大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很安静,不像是小巷里的那个家,早上五点左右就能听见包子铺上工的声音,没有人来人往的嘈杂声,小孩的跑跳声,安静得仿佛世上的一切都死了。君鸣平躺在床上,他睡觉总是很规矩,或许曾经不规矩过,但那也是太久远以前的事了。
他睡觉时是什么动作,醒来也是什么动作。这是客厅里的两把长凳,与生俱来的贫穷给他烙下的印记,即便成了怪物也摆脱不掉。
如果他生在这样的环境里,如果他是周子乔,如果他不被赵晖盯上,如果他大概永远没有变成怪物的机会。
君鸣掀开被子,他赤脚踩在地上,走向窗边。即便是客房也有落地窗,君鸣已经脱下了睡衣,却还没有换上自己的衣服,就这么赤着上身拉开窗帘,看向楼下被周家精心打理的庭院。真漂亮,虽然他看不出那些树,那些花的价钱,虽然经过人工雕琢,但仍旧是美的。
甚至还有一处娇小的人造池塘和小型瀑布,里面或许还有几尾金鱼,不过站在二楼的君鸣看不见。
在池塘的旁边,有木板搭建的小平台,摆放着休闲桌椅。有人坐在桌边,不知道是在看书还是资料,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一只手端着茶杯,衬衫的袖口被挽到小臂以上,穿着黑色长裤的腿放松得伸长,君鸣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到他漆黑的短发。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君鸣的目光,在放下茶杯的那一刻抬起头,看到了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