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干堪堪稳住身形。
野山绘理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语气里带着无措。
“对不起……是打扰到你了吗?我只是第一次离家这么远,睡不着觉出来逛了逛……”
五条悟眯眼,野山绘理依旧没有丝毫咒力波动。
这家伙,果然是在卖惨吧?
他低声嗤笑,直勾勾看着野山绘理渗血的额头,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笑意不达眼底。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
野山绘理故意露出沾满血渍的手背,整个人往后缩了缩,嗓音有些发颤。
“我、我没撒谎。”
心里却在默默吐槽,完全随心所欲的家伙连三岁小孩都不如!
五条悟自然看到了这明显的动作,他挑眉,眸色却更冷了,慢悠悠地开口。
“怎么?逛了逛还能受伤?还是说……是因为办事不利被惩罚了?”
因为禅院家就是这种风格。
野山绘理慌乱对上五条悟的眼睛,眼底像是蒙了层水光,有些委屈地哽咽道。
“我不知道五条同学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伤口只是我不小心在鸟居摔倒导致的。但我真的只是想来高专读书,小地方的我很珍惜这个机会……”
野山绘理可怜巴巴地胡说八道,给自己硬生生编出了家住山村无父无母的凄惨求生人设。
如果刚刚的故事五条悟不满意,她还可以翻出一千零一夜故事库慢慢讲。
五条悟“啧”了一声,他对野山绘理念经式的悲惨故事可没兴趣。
不过不着急,只要这可疑的家伙还留在高专,迟早会露出破绽。
他半蹲下来,视线与野山绘理平齐,试图找出假笑背后的破绽。
这家伙原来这么矮啊……
五条悟用手比划着,笑嘻嘻地提议道,“野山同学,要不要考虑带个帽子?”
看着对方和自己头顶齐平的手掌,野山绘理自然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虽然恨不得一脚把这个恶劣的家伙踹倒在地,但理智告诉她不要心存幻想。
野山绘理依旧唯唯诺诺,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扑闪着大眼睛真诚道,“五条同学有推荐的吗?”
五条悟一时分不清眼前人是真蠢还是装蠢,轻笑着直起了腰。
算了,看在那头闪耀如卷毛小狗的头发的份上,就不捉弄她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没忍住伸出了罪恶之手,揉了揉那看上去就像棉花糖一样蓬松柔软的头发。
精致洋娃娃秒变炸毛爆米花的野山绘理:又锻炼她?
她扯出一抹微笑,双手交叉抑制扇人的冲动,沉默的脸上写满了"认命"。
看着僵在原地的野山绘理,五条悟却觉得更有趣了,没忍住咧着嘴笑了起来,眸子里充满了玩味。
既然野山绘理这么乖顺的话……
五条悟眼珠一转,从裤兜里拿出了几个粉红爱心的创口贴,“贴心”地贴在了野山绘理额头上。
哦不,准确地说是胡乱地黏了几缕头发,歪歪扭扭地完美避开了伤口。
他抬高眼睛,嘟着嘴装出一脸无辜样,语气却欠揍到没边了。
“野山同学,要好好处理伤口呢~”
这可爱的创口贴还是杰那家伙故意塞给他的,他正想着要不要扔了,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剩下的几个,也全部塞给野山绘理好了。
野山绘理嘴角抽搐,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骂出声。
谢谢,但头发丝不需要疗伤!
在五条悟“慈祥”的视线中,她只能假笑着道歉,抑制住把芭比粉爱心从头发丝上撕下的冲动。
野山绘理的忍耐到了极限,她故作紧张地攥紧衣角,弱弱地试探着开口。
“那……五条同学没什么事的话,我能回去了吗?”
五条悟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蔫坏的弧度,尾音上挑。
“野山同学,我可没拦着你啊!”
他摊了摊手,故作无奈地耸肩,“宿舍就在那里,你随时可以过去。”
野山绘理被哽住,她用尽浑身力气,扯出一个讨好的笑。
“五条同学,那我就先走了。”
她死死压住后槽牙,恨不得立马画一杯毒药灌到五条悟嘴里。
毒哑他!!
她潇洒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宿舍赶,像是五条悟身上沾着病毒一样。
从野山绘理离去的背影里,五条悟莫名看出了一丝……生气?
看来往后的日子,会更有趣了。
他低声笑着摇了摇头,虽然他并不完全相信野山绘理的话,但他还是打算去确认一下。
毕竟,让可爱的学校里混入老鼠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