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未落,一尖利嗓音便阴阳怪气斜插了进来:“林师弟,谁不知道这冲灵丹一颗就能换万颗上等灵石。你经脉碎了不假,莫非连心也黑了一一竞扣下同门的份例,怕不是中饱私囊去了吧?”说这话的是黄袍青年身边一尖嘴猴腮的男弟子,“经脉碎了"四字,他刻意咬得极重。
林清言面色白了白,手指也下意识将木匣握得更紧,面上却仍然平和:“丹药份例减少一事,我等早已上禀执事长老。王师兄若是不信,自可前去查证。”
藏书阁前人来人往,这边闹出的动静不算小,时不时有人驻足侧目,却无一人上前制止这闹剧。
那黄袍赵师兄似乎很享受被瞩目的感觉,他好整以暇听完林清言解释,末了悠闲摆了摆手:
“哎,林师弟,此言差矣。你我本也是同乡,理当相互扶持才是……那少女刚要松口气,他话锋却是一转:
“怎知道自从师弟不听普华长老管教,落得经脉破碎、被发配去那丹峰做杂役后,连心性也大不如前一一如今为兄幸得慧明长老青眼,即将突破含章,师弟却偏选这时少给这一粒冲灵丹.…居然是见不得为兄好吗?”这就是强词夺理了。
任谁也知道,就是这赵师兄舌绽莲花,把鹿说成马、把死的说成活的,林清言也不可能凭空给他变出粒三品冲灵丹。可他还要这样刁难,无非单纯是为了折辱人。
“恭喜这位师兄,年纪轻轻就要突破含章境了。”一道温润女声横插进来,如珠玉落银盘、碧湖起涟漪,不高不低,明是突兀闯入,却叫人难以升起恼意。
赵重望去,来人乌发雪肤,一双眼睛大而黑,竞是个从未见过的女子。他为拜入慧明门下,早已熟将各位长老及其亲传弟子的面孔记得烂熟,平日遇到也是笑脸相迎、不敢怠慢。
甚至那些内门弟子,他也记了个大概。
眼下这人他毫无印象,想来多半是哪个打杂的外门弟子。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既是来向他道贺的,说不定也是想在他这前途一片大好的慧明亲传弟子面前混个脸熟,来日好讨点好处。赵重不咸不淡哼了一声,算是应下。
那女子却是个瞧不来眼色的,混了脸熟还不知足,笑意盈盈道:“赵师兄,我听师兄说,天资卓绝者于半步境亦能施展些下一境界的玄妙。赵师兄既然这么急着要冲灵丹,想必是早已迈入半步含章、只差一道雷劫就可一举破境了吧?”
赵重又冷傲一哼,更是确定这女人是慧眼识珠,早早看上他天资出众,特意提前讨好、来与他攀个亲近了。
不过仔细一看,这女人虽然不算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倒也清秀可人,别具一番滋味。
若是她识相些,日后许她当个侍妾亦无不可。“小女不才,昨日刚拜入上清宗,还不会御剑,为了上这早课只能起个大早爬山过来。"提到这,女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漆黑温润的眼睛快速眨了眨:“可是赵师兄,你都半步含章了,一定会御剑吧。我早上爬山时一一怎么好像还见到你了?”
林清言身旁的少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连脸色难看的林清言本人,唇角亦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赵重被戳穿,脸上挂不住,这儿却又人来人往,只得端起样子冷着脸道:“无知!半步境岂是人人都能进的,尚未入门也敢胡说八道?”“你那师兄姓甚名甚?学艺不精,带得你和他一般无知,当真是师门不幸!”
他这话很是巧妙,只骂了顾渊与她师兄这两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却将整个师门撇清干系,并不会得罪到任何一位大人物。少女气急,张嘴就要替顾渊反驳,林清言嘴角原本并不明显的笑意却是无意识深了几分。
顾渊更加不好意思地抱歉一笑:
“我师兄姓谢,名拂尘。”
赵重一惊,怒道:“谢师兄何等人物一一别以为都在上清宗,就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算谢师兄的师妹了!”
他想了又想,谁都知道凌霄剑尊座下只有四个徒弟,谢拂尘已经是最末那个。而谢拂尘虽不像他那几个冷冰冰的师兄师姐,对谁都师兄师姐师弟师妹叫的热切,但到底也只是种礼貌罢了。
确定了这点,赵重更加确定这女子在胡说八道,又为自己刚刚竞然真慌乱了一瞬而感到丢份,当下傲慢讥讽道:
“那莫非凌霄尊者,还成了你师尊不成?”顾渊诚恳道:“正是。”
赵重嗤笑:“厚颜无耻!”
就在这时,又一道轻快男声打斜里插了进来:“怎么了?今日这么热闹。”“师兄!”
“谢师兄!”
赵重急急开口就要叫住谢拂尘,怎料那满口胡言的女子在凌霄尊者的亲传弟子面前竞然也敢造次。他阴阴剜了她一眼,张嘴就要同谢拂尘好好说道这离谱之事。
谢拂尘径直走了过来。
然后,赵重眼睁睁看他停在那女子身边,亲热道:“师妹,今日学得如何啊?”
“谢师兄……“赵重艰难咽了口唾沫,心中仍存一丝侥幸。开玩笑,那可是凌霄尊者啊!天道之下第一人的凌霄尊者!!!哪有那么随随便便悄无声息就多了个徒弟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各位师弟师妹,介绍一下,"谢拂尘含笑将顾渊引至身前,“这位是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