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只说拿一套粗棉布衣物即可,还向她打听最近的渡口。
老板虽说觉得奇怪,但是上门的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最终给了她一套换上,告知了渡口所在。
女子离开以后,那套绫制的长裙也被她带走了。后来便是官差来了此地,说是上面在找人,窝藏者同罪。老板害怕,立马带着官差去追,却不想在草丛里,捡到了那身衣裙。沈筠拿着那套绯色绫裙,轻轻地笑了。
她带来九离山的衣物不多,这套绯色长裙是她最喜欢的,如今也能说扔掉就扔掉。
脚踝受了伤,还那么能跑。
看来,是该打断她的腿。
通天的火把火速将整个江畔围住,照得亮如白昼。本是三五成群围着的人登时被吓得起身,个个面色惶恐地盯着来人瞧。渔船早已经靠岸,上了船的人也全被拉了下来。火光里,沈筠一袭缴白衣袍似浮动月色而来,偏生那张脸隐匿在晦色里,周身萦绕的寒气吓得人大气都不敢喘。
火把怼到脸上,一个个辨过,竞然都不是林书棠。沈筠压抑的怒火简直要从胸腔里喷出来。
“人全在这里了?"影霄见着沈筠的面色,暗道不好,连忙转身问道。下面的人拱手回禀,肯定道,“回大人,全在这里了。”那完了……
影霄脑袋里只余这样的念头。
他默默抬眼看了一眼沈筠,火把摇曳在他凝着寒霜的一张面孔上,墨一般沉黑的眼睛里翻滚着无法克制的惊涛骇浪。世子今日算是被夫人玩弄了两回,若是找不到还好,只怕找到了…夫人会吃不了兜着走。
“派人拦住那辆马车。"身侧,沈筠突然发了话。影霄一个机灵,也猛地反应了过来。连忙带人追去。夜晚的江面寒风呼啸得更加猛烈,钻入人耳中,像是某种野兽的低吼。沈筠额角的发丝被风吹起,露出他远眺江面的深邃眉目。他轻掀了掀唇角,似笑非笑的面色多了几分凛人的锋利。从喉间轻溢出一声了然的叹息,他似有些遗憾的歪了歪头,墨一般的眼睛里倒映着粼粼波光,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玩法。阿棠,你果然很不听话呢……
“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林书棠被塞进马车,来不及挣扎,先见着了宋楹,立马愣在了原地。方才她蹲在江边蹲得腿麻,刚要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就被人捂着嘴拖拽进了芦苇荡麻溜地塞上了车。
她还以为遇上了大盗,但那也不至于绑架她一个穿破棉布衣服的人,见着了是宋楹才总算放下心来。
宋楹看着她这副模样,褪去了金钗华服,穿着青色的布衣,长发梳成辫子垂放在了左胸前。
身上被江畔的潮气打得湿润,鼻尖冻得通红,偏生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恍惚中竞似从前少女的娇俏。
宋楹脱下了身上的披风搭在她肩上,语气略含责备,“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林书棠缩了缩肩,接过宋楹手中的系带垂眸缠绕,“我…”她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又或者从何处开始说。“为什么不听沈修闫的话,好好待在马车上?“没等林书棠想好说辞,宋楹又问了另一个问题,语气更严厉了几分。
林书棠“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抬眸看去简直不可置信道,“师兄,你和沈修闫是一伙儿的?”
迎着林书棠震惊的眼神,宋楹不知道为何有些心虚,他瞥开了头,解释道,“只是合作。”
“合作?"林书棠有些听不懂了。
沈修闫不就是要送自己离开吗?与师兄合什么作?“书棠,你不用管这些事。你只要知道,师兄是为你好。等事情结束,师兄就接你回家,好吗?"宋楹扶住了她的肩,像是给她什么保证。林书棠却越听越迷糊,心里隐约有了猜测,但还是不愿意相信道,“师兄要带我去哪里?”
“沈修闫的人会安排好你的,你不用担心。“宋楹如是说道。林书棠最后那一丁点幻想破灭,看着宋楹蹙了蹙眉,有什么东西逐渐浮出水面,串联成线,“所以,你突然出现在这里,不是巧合。是因为沈修闫告诉你,我不见了,你是特意来寻我?是为了帮沈修闫将我找到,避免我先一步落入沈筠之手?”
宋楹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