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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2 / 2)

沉进了湖水最里面。好冷。

好冷。

林书棠睁着眼睛,看着湖面上的天光离自己越来越远。可突然有人破开了更大的窟窿,逆着身后漫天的雪光朝她游来。是沈筠!

难倒她就算死他都不肯放过她吗?

林书棠拼命地挣扎。

身体却突然开始烧了起来。

变得好热好热。

林书棠难受地想要哭出声。

喉咙,鼻腔,胸口,都烧得好干,好痛。

好像全身血液都凝固。

她抬头去望,周遭是冲天的火光,干裂的树枝被烧的啪吱作响,空气中翻涌的火浪迎面送来刺鼻的硝石味。

沈筠抓着她的手臂,那张素来好看的脸变得狰狞扭曲,他脸上好像有血,喷出的气息也是热的,“乖。死,也只能死在我身边。”一一林书棠猛地睁开了眼!

沈筠拧了新的帕子给她降温,瞧见她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眸盯着帐顶瞧,额头脖颈间雪白的肌肤上渗出莹亮的汗珠。

他伸手去擦拭,一直紧绷着的面色终于松懈,却见林书棠如同见着了鬼一般,猛地朝旁边一躲。

沈筠瞧着,神情一滞,再看她眸中未褪去的警惕和恐惧,心下了然。他单手挟住她的下颌,让她退无可退,垂下眼帘,细致地擦拭她脸颊上的汗水。

“做噩梦了?"他这样说道。

开口的声音却哑得厉害,像是发烧了两日的人是他一样。林书棠一颗心惊魂未定,还沉浸在惊醒前的梦境里。听见沈筠的声音,脑袋迟钝地缓了好半响,才想起自己身处何处。她闭上眼,任由沈筠的动作和审视的目光,轻轻应了一声"嗯。"便没再说话。

“梦见什么了?"沈筠继续追问,像是极好奇似的。林书棠觉得他问的奇怪,若不是人不能看到别人的梦境,她还当真觉得是不是沈筠知晓了些什么。

想起梦里发生的一切,林书棠喉头有些发紧,“没什么。”她双手紧紧攥住身下的被衾,紧闭着的眼眶也有些发热。那不是梦。

是真实发生过的。

那个时候,她与沈筠才刚成婚,静渊居内的守备还不甚严密。只要沈筠不在府,逮着机会她就会从静渊居内逃出去。那一天,是玉京入冬以来最冷的一天。

大雪已经下了半旬之久,她失足落入了冬日的湖水里,高烧了三日不止。也因此伤到了根基。

府医说,她很难再怀孕。

林书棠听后只觉得庆幸,没有孩子,沈筠这样的家世定然不允。或许就会放她走了呢?

可是命运似乎总是在捉弄她,她还是怀上了孩子,被沈筠逼着生了下来。眼角似有湿润涌出,林书棠偏头,朝向了床里侧,将那一滴滑落的泪珠隐藏。

分明不过是三年前的事情,她却觉得久远得像是上一辈子发生的一样。曾经那样拼死拼活都想要离开沈筠,离开国公府的劲头去了哪里呢?脑海浮现出冬日湖水边少女倔犟的一张脸,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那,真的是她吗?

“长宁公主如何了?“害怕沈筠继续追问,林书棠这次没等他说话,先主动开了口引开话题。

沈筠又重新拧了帕子给她降温,“她无碍,昨日就已经醒来。”听着似有些不耐。

“我昏睡了很久吗?"林书棠听着这话,觉得时间有些不对。睁开眼看沈筠,他垂着眼帘,眸光落在她还发着热的脸颊上,掀唇轻嘲,“你以为现在外面还在赏花呢?”

“不会凫水,逞什么强?"他一把捞起了林书棠在怀里,用锦衾将她盖的严严实实的,一丝风也没漏进去。

林书棠被骤然揽在他怀里,想要挣扎也没有力气,抬头狠狠地瞪着他,“你又做什么?”

“救不救人是我的事。你这也要管?”

沈筠难得没有呛她,伸手端过床边小几上温着的药汤,将她圈在了怀里喂着。

林书棠张嘴,一口苦汁差点没让她吐出来。“咽下去。”沈筠凉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林书棠吓得立马吞了进去,苦得发腻的药汁滑过她的舌尖喉管,她忍不住闷闷地咳嗦了几声。

“我要蜜饯。"林书棠皱眉,侧开脸不愿意再喝。沈筠不管,舀起了一勺递到林书棠面前,很是冷血,“没有。”“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给你长个教训。"沈筠又舀了一勺送进林书棠的嘴里。生了病的人本就心思敏感,林书棠被这样有些严厉的斥责说得眼眶发酸。脾气更是上来了。

伸手打开沈筠的药碗,“我不要你管!”

药汁漾开,猛地洒出来一些,悉数浇在了沈筠的手背上。白皙鼓着青色筋脉的手背顷刻便被烫出了红印,看着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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