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三十七个梦
令131
两个小时前。
“去酒吧吗？”
夏小杏有点紧张。
她不确定三年后的自己是不是酒吧常客，十九岁的她向来是敬而远之一一好像只要踏进那个禁忌的夜色世界，就打破了某种′乖孩子'的人设，会招致什么不幸。
实在扛不住宋放航的热情，隐约有种期待和越轨感的夏小杏半推半就地答应下来。
在去之前，宋放航特意给她打扮一番，甚至拉着她去商场试衣服,说是猎艳′的准备。
宋放航的同伴，那个叫管妙的女孩显然是个不好相处的人，一直冷着脸玩手机，当宋放航跑去给夏小杏买晚餐时，管妙更是直接将不悦和不耐写在脸上，不搭理夏小杏干巴巴的话题，对两人独处时冷场的尴尬接受良好一-没有社交的义务！
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宋放航给她化妆时，却忍不住凑上来。“你有一张很适合化妆的脸啊，适合做美妆博主。”她靠得太近了，夏小杏不安地回避视线：“啊、是是是吗？我又不好看，长相这么寡淡普通…
类似的话苏曼贞也和她讲过，但夏小杏只当她是闺蜜滤镜。没成想，此刻管妙挤开宋放航，认真地打量着她的脸，挑眉：“你谦虚个什么劲儿啊？你之前不也偶尔化淡妆么，手法不敢恭维就是了….…别误会，我说你能当美妆博主可没有夸你好看的意思，也并不觉得小美女'是什么夸奖。”
“毕竟，除那些建模异于常人的大美女外，小美女都是可以通过氛围感打造，再通过光环效应和认知固化确立。”
“简而言之，美貌是一种需要经营的幻觉。”似乎是说到了自己的特长，管妙打开了话匣子。“你没发现吗？身边同学圈中的小美女’，哪怕不化妆的样子和你差不多，大家也不会将她归类为′普女。”
“因为她持续的形象管理已经在社交圈形成共识标签。”管妙意味深长道：“美女′是一种心理暗示啊。”“我们一旦对某个人形成初印象一一她经常打扮，很精致’一一在日后的相处中，就会不断调用这个固有认知，继而延伸出对她的光环：'啊，她这么美丽，也一定是很自信很自律很聪明……”
“在这种隐形的光环下，哪怕她犯错、哪怕她素颜，周围人也会手动给她补光。”
“人的大脑是很懒惰的。”
“一群脑子挤在一起就更简单了。”
夏小杏忽然意识到，刚才论坛会上的管妙是素颜，是学校里擦肩而过也不会多加注意的矮个子女同学。
然而，此时的她打扮精致，神似夏小杏经常在社交媒体上刷到的网络红人。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在夜色下有种莫名的蛊惑。“从普女成为小美女的魔术原理就是这么简单一一你不想试试吗？”管妙的确是一名美妆博主。
还自修了社会学和心理学…她的这种理论和视角，夏小杏还是第一次听说，消化了许久。
管妙的化妆风格不像夏小杏三位室友风格那么鲜明，她的手法意外地传统，偏日杂风。
她实在看不过眼宋放航用辣妹浓妆′糟蹋′这张′适合化妆'的脸，奋力挤开她，亲自上手。
夏小杏明显感觉管妙的态度缓和了。
她被调动起了兴致，忍不住和宋放航比拼谁搭配的衣服更适合夏小杏。一个小时很快过去。
站在商场打光干净明亮的镜子前，夏小杏目光放空，穿过那道被打扮得清丽的影子，落在深远的虚空。
不知为何，管妙刚才的话一直盘旋在她脑中。…人的意识竞然是这么容易被影响、被操控的吗？她也可以用类似的方法操纵别人吗？
哪怕是…比她社会地位更高的人？
令132
抵达酒吧时，已经十点钟了。
昏暗的灯光，躁动的音乐，欢庆的人群……夏小杏在这种场合无所适从。或许这个世界本就有点邪性吧。
失意的夏小杏本打算借酒浇愁，结果在酒吧碰到了意想不到的家伙，导致她发愁的罪魁祸首。
陈煊。
获奖者。
导师口中，陈副院长的儿子。
“哎呦！我们的大艺术家怎么一副苦瓜脸啊？”他眼尖地瞧见刚进大门的几人，当即摇摇晃晃地过来，醉气熏天而自来熟地搭上夏小杏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架势。连带着以他为中心的一群人围了上来，顺着他的话起哄。…这座酒吧就在大学城附近，没想到碰到了熟人局。“你也来参加我的庆功派对吗？可我没邀请你啊？大艺术家怎么不请自来。”
调侃的话音听起来耀武扬威。
显然，庆祝的是今天中午公布的奖项。
夏小杏皱皱眉毛，推开他，心里苦闷，说出的话也有点冲：“学校是你家开的，酒吧又不是。”
几人本科时期就是同学，见状，宋放航当即明白有内情，叉腰挑眉：“我当是谁呢，陈煊，你脖子上顶的是夜壶吗？怎么一张嘴就一股馊味儿？”陈煊也不恼，哈哈笑道：“哪有我们大艺术家酸啊，瞧瞧，我们夏老师这脸色。”
夏小杏好气。
她能接受和奖项失之交臂，唯独不能接受输给一个抄袭者。他那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