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罐喷漆。
路星昂的声音渐弱。
他安静地望着她单薄的背影，看她用力摇晃喷漆，然后大开大合地挥动手臂，在墙上喷下几道鲜亮刺目的殷红。
在尽兴的发泄之下，夏小杏进入玄妙而沉静的心流状态，完全忘记了时间和旁人的存在。
不顾肮脏的灰尘蹭脏了她的脸颊和胳膊，不顾老旧桌椅的摇摇晃晃，她拖来破损的桌子，踩上去，眼中只有面前墙壁上未完成的作品。“啧。”
她丢掉用光的喷漆，拧眉急躁地在凌乱的喷漆堆中翻找。“不是这个、不对…也不行……!」”
神经质一般的喃喃自语。
似乎听到谁说了一句：“这个颜色没有了，稍等一下！我去给你买来。”她忘记自己有没有回应了。
不知过了多久。
画完了。
轻轻喘着气。
注意力终于从画面上抽离，耳畔敏锐地捕捉到身后细微的响动。是鞋底踩在碎玻璃上的声音。
夏小杏回头，牵起一抹松快的笑容。
“我找到替代的颜色一一”
话音戛然而止。
她呆立在高高的桌子上，对上一双沉黑冷淡的眼瞳。来人不是路星昂。
呼吸凝滞，僵冷的手指一松，用光的喷漆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掀起一小片尘埃。
…是陆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