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51
姜宁穗睁着杏眸,可眼前覆着青年的手,视线是暗的。抱着她的人,身子更是烫如火。
姜宁穗不适挣扎,偏头躲开裴铎的唇舌,可他的唇却追着她不放。她被迫依偎在他怀里,被迫听他那一番荒谬言语。她第一次知晓。
他竞如此巧舌如簧,能将黑的说成白的,将错的说成对的。可细想一番,裴铎现下如此,她当真一点过错都没有吗?亦如他所说。
若非她与郎君长久于夜间行房,又怎会让他心生旖旎,自此步步深陷。她阖上眼,轻柔的嗓音带着懊悔与自责:“是我与郎君对不住裴公子,亦是我害了裴公子,害你误入偏道,但裴公子与我之间还谈不上抛弃。我决定搬出去,远离你,便是在帮你,救你,只要你日后见不到我,对我的心思就慢慢歇下了。”
青年长臂收紧,让女人柔软的身子更贴近他。夏季衣衫甚是单薄,姜宁穗清晰感觉到了裴铎玉袍下劲瘦的身躯,肌理分明,遒劲强悍。
那双蕴着磅礴力量的臂骨,箍着她,困着她。让她连一丝逃离的机会都不曾有。
裴铎在她耳边嗤笑:“嫂子难道不知,有思念成疾一说吗?”他放开姜宁穗,苍劲五指扣住女人削薄的双肩,俯下身凝视她。“嫂子自以为搬出去远离我,便是在救我。”“嫂子可曾想过,你若是搬走,害我见不到你,害我对你日思夜想,怎还有旁的心思修学?”
“眼看秋闱在即,正是关键时刻,嫂子当真狠得下心心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弃我而去吗?嫂子忍心看我日日沉溺于对你的思念与痛苦之中,于乡试落选,自止浑浑噩噩的再等待三年后的乡试吗?”
青年望着女人漾满湿濡泪意的杏眸,加重语气:“嫂子当真,忍心吗?”姜宁穗眼睫不住地轻颤。
窝了一汪水的眼眶顷刻间滚出一颗颗泪珠。她怎会忍心。
又怎会狠的下心。
她知晓每一次考试于读书人来说有多重要。更知晓,以裴铎的资质,定会金榜题名,拔得头筹。可若是半路生出变故,致使裴铎落选,让他自此萎靡不振,她如何能心安,只怕余生都会在悔恨自责中度过。
抛开裴铎对她的心思不谈,旁的事,他待她处处妥帖,帮她救她,为她牵桥搭线赚钱,无论哪一样都有恩于她,若是因她让恩人错失中举机会,那她与恩将仇报的白眼狼有何区别。
可是…
可是若不搬出去,又会让裴铎越陷越深。
无论哪一个抉择,都会害了他。
姜宁穗不知该如何抉择了,她脑中一片混乱,思绪繁杂。就在她迷茫无望时,便听裴铎言:“我有一法子,愿嫂子可怜我,应我一次。”
姜宁穗看着近在咫尺的裴铎。
短短两日,她看到了三面不同的他。
谦和温润的君子是他。
好似罗刹赤鬼的是他。
现下卑微可怜的亦是他。
她甚至不知,究竟哪一面才是真实的裴公子。姜宁穗指尖频频攥紧,没敢直接应允:“你先说说是什么法子,我再考虑是否应你。”
若是让她背叛郎君,让她做放浪形骸之人。她绝不应允!
青年乌黑眸底浸出极淡的快意。
瞧瞧一一
瞧瞧他这心软好骗的嫂子。
纵使知晓了他对她的觊觎,在听见他会因此萎靡不振时,又软下心来。这般好的嫂子。
怎能舍得与她分开。
怎能容她逃离他。
青年姿态放的很低:“再有一月有余便是秋闱,过了秋闱,来年三月便是春闱会试,待会试结束,再有一月便是殿试,总计下来,需十月时间。”“在这十月间,还望嫂子莫要搬走,陪我熬过乡试、会试、殿试,待我金榜题名后,我便自主离开。”
“嫂子觉着,这法子可好?可否能应允我?”姜宁穗垂下眼睫,不由间又咬紧下唇。
两只藏在袖间的素白手指蜷紧,清丽秀美的脸庞上犹现几分挣扎。这么说来,还要与裴公子相处十个月。
不…不对。
或许,并非十个月,也可能是一月有余。
若郎君此次乡试落选,她便要与郎君回到西坪村。等待她的,将会是无法预料的苦难与折磨。罢了,不论不久的将来会如何。
眼下都只能如此了。
青年幽深的目光定格在姜宁穗脸上。
等她想好。
等她下文。
最后一抹残阳余晖隐没在檐角后,淡淡暮色染黑夜空。本就未掌灯的屋子很快被黑暗吞噬,一高一矮两道影子叠|交于冰冷墙面上。
终于。
斟酌思量了半刻钟的嫂子抬起湿乎乎的杏眸,小声道:“我可以应允你,但是一一”
她有些羞于启齿。
裴铎知晓她想说什么:“嫂子但说无妨。”姜宁穗低下头,羞耻红意从耳尖蔓延到瓷白秀美的脸颊,又一路红到脖子根:“我只答应裴公子不搬走,与你同住一处小院,但裴公子万不能像今日这般再对我有任何逾越举止。”
“你是外男,我已为人妇,我今日应你,本就有悖伦理纲常,被世人所不容,若再有逾越之举,于你我声誉都不好,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