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句旁的:“学哥儿今日生辰,你知道吗?姜宁穗点头:“我知晓,我正打算待会去镇上割点肉回来给郎君做顿好的。”
赵父冷眼瞥了下姜宁穗,咂了一口旱烟:“离午时还有一个多时辰,你现在和你娘去街上割点肉回来,再买点鱼虾,晌午给学哥儿好好过个生辰。”姜宁穗:“儿媳知晓了。”
她心下忐忑不安,又慌又怕。
公婆突然来镇上打她个措手不及,她没有时间将文钱藏到穆嫂子那边,只能在心里不住的祈求,希望公公别翻她与郎君的衣柜。如此,便不会发现她藏起来的体己钱。
姜宁穗心神不安的与婆婆去了镇上。
李氏想去郎君学堂外看看,姜宁穗便绕路带她过去转了一圈。李氏:“学哥儿这几个月怎么样?可还好?”姜宁穗如实道:“郎君这几个月日夜读书,比几个月前消瘦了些。”李氏闻言,乜了眼姜宁穗:“你是他娘子,就不知道督促他多休息休息吗?他若是熬坏了身子,你有想过后果吗?我和你爹让你来镇上照顾学哥儿,是让你把他往好的照顾,不是看他把自己熬瘦的!”姜宁穗无从辩解。
只能低下头,默默接下婆婆的训斥。
李氏说完,摆手道:“罢了,给你说了也白说,待会多买点肉给学哥儿好好补一补。”
若不是看在儿媳八字旺学哥儿,怕她不在学哥儿身边,旺不到他,怎会让她待在清平镇享清福。
姜宁穗默默走在婆婆身边,带她去铺子买肉,买鱼虾。买完后,便与婆婆往回走。
不知是否因担心公公翻衣柜发现她藏起来的体己钱,姜宁穗这一路总觉着右眼皮不停地跳,心口也如擂鼓般,一下一下的剧烈震跳。往常走不多久的一条路,此刻却漫长无比。姜宁穗推开院门,悬着心走进小院,倏地听见公公一声愤怒的吼叫一一“姜宁穗,你给我滚过来!”
姜宁穗脸上血色尽失,双脚好似被钉在地上,好一会才艰难的迈过去。李氏听着不对,跑过去问道:“老赵,你怎么一-哎哟,这屋里怎么这么乱?”
姜宁穗心如死灰的阖了阖眼。
她知道。
完了。
公公真的翻了她衣柜,发现了她藏起来的体己钱。姜宁穗双手死死攥着菜篮子,一步步走到屋外,在看到衣柜门大开,她的衣裳乱坠于地,外衣,里衣,包括她贴身的小衣也坠在地上。豆青色小衣异常显眼的在地面大刺刺躺着。姜宁穗又屈辱又难堪,手脚发凉,耳朵嗡鸣,只觉要晕厥过去。赵父掂起一大串文钱,李氏都惊了,这文钱少说也得几百文!她每个月给姜宁穗二十文钱,都用在她与学哥儿的伙食上,她哪来这么多文钱?!
就算是学哥儿,只怕身上也没这么多文钱!想到方才他们老两口进门时,姜宁穗那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李氏脸色一黑,脱口而出:“姜宁穗!这钱是哪来的?你是不是背着学哥儿在外面偷人了!这钱是不是你那姘头给你的?!”
姜宁穗惊愕的看向脸色狰狞的婆婆,难以相信这话是从婆婆口中说出。她这幅表情落在赵父夫妇眼里,只让他们觉着是说对了!赵父气的急喘,脸色铁青难看,扬手将一串文钱狠狠砸向姜宁穗脑门!“你个贱|妇!枉我们赵家花了五两银子娶你过门,你不好好感激我们就罢了,还敢在外面背着学哥儿找姘头,我今天若是不打死你,我们赵家都咽不下这口恶气!”
随着赵父难听的话砸来,一并兜头砸来的,还有三百多文钱。那一串钱若是砸在面门上,定是要破了相。姜宁穗吓得闭上眼,等待接下来的酷刑。
耳边倏然擦过凉绸丝滑的布料,随即一股淡淡的雪松香味道扑面而来,姜宁穗震惊抬头,便见本该在学堂的裴公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抬手接住了那迎面砸来的一串文钱。
裴铎垂眸,看到女人一双盈盈水眸里窝了一汪可怜泪水。她鼻尖发红,眼睫轻颤,清丽秀美的脸颊苍白到毫无血色。显然是吓坏了。
青年乌沉双目里浸出极淡却极骇人的阴鸷森寒。若非在学堂里蓦然听见嫂子与她婆婆的声音。若非他忧心嫂子受公婆刁难,刻意提早回来,嫂子今日便要受难!疯狂叫嚣的杀心恶念控制不住的滋生疯长,如藤蔓般绞缚着裴铎残存的理智。
青年眼尾浸出极淡的薄红,那是压抑杀念所致的骇人猩红。他倏地敛目一一
目光死死盯住飘落在地上的豆青色小衣和坠在赵父脚边的粉色小衣。那是嫂子的贴身之物,是他买于嫂子的小衣。赵福生这个老东西碰了她的贴身小衣!
裴铎攥拢掌心,掌心文钱瞬间粉碎。
碎屑扎进青年掌心,泅出血色猩红!
他掀起眸,乌沉寒目冷冷瞥向赵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