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成鲜明对比……药膏在指尖温度下化开,她很努力的将全身注意力集中在这一根指节上,试图控制住自己不要颤抖。
药膏在他的背上推开,变成一层薄薄的湿凉,她顺着脊柱两侧轻轻涂抹,指尖偶尔滑过他的肩胛骨,触到骨头的硬度。然后,在上药到腰时,她换了两根手指。
江在野:“?”
大概是突然多了一根手指让人困惑,在她两根柔软的指腹揉捏过他腰侧,男人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只在她碰到的一瞬,侧了侧身,回过头。“怎么了?"她声音淡定的不像有问题,“疼?”“……“江在野说,“不是。”
孔绥的指尖再也没有离开过紧绷的背部皮肤。药味和沐浴液的木质香混在一起,还有皮肤的湿热,混合成了某种新奇气味,钻进鼻腔。
她离得太近,近到能看见他后颈的细小汗毛,能看见水滴顺着脊椎滴落,消失在敞开的牛仔裤边缘……
孔绥努力别开眼,只盯着自己手下那块淤青,可眼角余光还是会不自觉地往下滑。
呼吸在一点点地变浅,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一定很红,孔绥甚至怀疑她的耳朵上是不是已经烧起来了。
她装作全神贯注地揉开药膏。
指腹绕着那片淤青打圈,手掌不小心贴得更实了一点,手腕不经意的也擦碰到。
与此同时,江在野突然微微一僵。
一一仿佛整个人瞬间进入了另一个警备的状态,锐利的双眸微微眯起。他原本是正面跨坐抱着座椅,此时懒散搭在椅背上的指尖悄然收紧,指节一根根地因为发力泛白,后腰肌肉跟着绷出一条利落的线。男人缓缓吸了一口气:“好了没?”
声音低沉,略微沙哑,好像几乎要被囫囵吞进喉咙里。突然的再次出声打破了某种平静,房间忽然安静得可怕。江在野感觉到原本压在他背上的柔软指尖一顿后,堪称惊慌失措的拿了起来,孔绥眨眨眼:“差、差不多弄完了一”江在野“嗯"了声,却往前挪了半寸,主动离开了她指尖近在咫尺可以再次触碰的距离,他没说话,但也没回头,但那种刻意压住的沉默,把空气突然拽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中。
孔绥的一大缺点就是太有探索精神一一
明知道这时候盖上膏药,站起来,留下一句“那您好好休息,明天加油”然后麻溜滚蛋就是最好的选择……
她偏偏没动。
视线沿着他的脊柱往下,最终往前挪了挪,落在那条没扣上的牛仔裤前方。布料原本就被水汽浸得有点软,此刻却显得绷紧,腰线往下那一圈好像完全紧得出奇,像是被里面什么突然顶住了布面,勉强撑住最后一点体面。孔绥”
一一有的人面无表情,但实际上已经死了一会儿了。在江在野的身后,她张了张嘴又无力闭上,这时候能说什么好呢,别紧张,我看过的一一
换一个形态而已。
没那么吓人。
算了,其实是更加吓人。
本以为已经在消肿的掌心,热度和下午刚刚被揍时那噼里啪啦的麻在这一刻窜上来,手像不是自己的,悬在半空,不上不下……手心的汗也在一瞬间冒出来,残留的药膏变得更粘。“够了。”
江在野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他转过身,瞥了她一眼,声音比刚才低了一点。“可以了。”
像是怕她听不懂,男人身体又往前挪了挪,更大的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凳子因此在地毯上发出挪动的沙沙音,男人半揽半撑在座椅靠背上,保持着背对她的姿势一一
孔绥有些手忙脚乱地把瓶盖盖上,指尖药膏滑腻让她拧了几次才成功,期间盖子差点掉地。
做完一切,她往后退了一小步,脚后跟撞到床沿,站得不稳,整个人晃了一下。
这次江在野没管她。
趁她扑腾,男人伸手抓过床边之前随手放的那条毛巾,漫不经心地往自己腰上一搭,动作看起来像是在随意整理衣服………只是他那紧绷至青筋暴起的手背,暴露了一些信息。“你可以出去了。”
他声音过分的平淡。
“再见。”
半晌没有得到回答,他才有些不耐烦的回过头,便看见手中捏着药膏,小姑娘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四目相对。
喉咙干得像吞了沙子,掌心火辣辣的,脚踩在地毯上,竞有种不真实的飘浮感,孔绥问:“你怎么了?”
江在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她努力维持住表面平静,强迫自己迈开步子,背朝门,后退了两步,眨眨眼,又定住。
“站不起来了吗?”
明明一张脸已经红得像猴屁股,却还在不知死活的问着好像在挑衅的话一-她是有这种本事的。
男人漆黑的瞳眸深如冰湖沉底,在她一次又一次的提问后,突然说:“怎么,想让我站起来,送送你?”
以迅速地倒退两步作为回答,孔绥抿着唇,直到她的后背抵上了房门的门把上,她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不远处男人动了动腿,她立刻感觉到头发一根根的竖了起来一一面红耳热,满脑子“别别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的弹幕密密麻麻的占据了整个颅内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