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挨着他坐下,叹了口气:“哎哎,别这么说…咱…等柴米回来吧。”
柴有庆没吭声,只是把头埋得更深了。
那股被点燃的怒火和憋屈在胸口左冲右突,烧得他坐立难安。
刘小春那张带着点痞气的黑脸在他脑子里晃。“偷到家门口了…骑脖子拉屎…”他嘴里反复念叨着,越念越觉得胸口堵得慌。
柴米回来又能咋样?
找村长?村长刘长贵能和稀泥就不错了!
这口气,他柴有庆要是不出,以后在村里更抬不起头了!
他猛地站起来,闷头就往外走,这次连家伙都没拿。
“哎!有庆!你又干啥去?”苏婉慌了。
“我…我去茅房!”柴有庆头也不回,脚步却加快,径直穿过院子出了门。
“妈,爸他…”柴秀担忧地看着父亲急匆匆的背影。
苏婉叹了口气:“让他去吧,兴许是真憋坏了。”她心里也乱糟糟的,玉米丢了,男人又这样,只能盼着柴米早点回来。
柴有庆根本没去茅房。他一出院门,就拐上了通往村子西头的小路。刘小春家就在西头,紧挨着柴忠明的家,这两家都是村里的困难户,穷的那叫一个清奇。
当年柴忠明的五兄弟娶了老婆死了,后来招了一个上门女婿,就是刘小春他爹。
人们称呼刘小春的父亲为假老五,意思就是假的柴忠明父亲家的老五。
而刘小春的两个哥哥,也就是前窝的,反而被刘小春的亲生父亲给撵了出去,这院就剩下刘小春自己了。
最后刘小春也“不负众望”,把假老五给饿死了。
可以说,刘小春是贼不是东西的。
柴有庆自然也知道。
如果说体格子,刘小春一个能打柴有庆三个
但是怒火和一种近乎悲壮的冲动驱使他往前走,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我柴有庆不是泥捏的!我得去问问!凭啥偷我家玉米!
他越走越快,胸口那股气顶得他呼吸都粗重了。路上碰到扛着锄头回来的老孙头。
“哟,有庆,这急火火的干啥去?”老孙头招呼道。
柴有庆脚步没停,闷声回了句:“有点事!”
那架势,颇有几分豁出去的意味。
刘小春家院门虚掩着。柴有庆走到门口,听着里面似乎有哼小调的声音,火“腾”地又上来了。他猛地一把推开院门,发出“哐当”一声响。
院子里,刘小春正蹲在水井边搓洗一件沾了泥的褂子,听见动静抬头一看是柴有庆,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就挂起那副惯有的混不吝的笑:“哟呵,有庆哥?啥风把您吹来了?稀客啊!”
柴有庆站在门口,看着刘小春那张嬉皮笑脸的黑脸,还有那件明显沾着新鲜泥土的褂子,他仿佛看到就是掰他家玉米蹭的,刚才路上积攒的气势和勇气瞬间有点泄,但那股憋屈感更强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硬气点,可出口还是带了点颤音:
“刘…刘小春!你…你大白天的,跑我家河套那块苞米地干啥去了?!”
刘小春把褂子往盆里一扔,甩甩手上的水站起来,皮笑肉不笑:“有庆哥,你这说的啥话?我啥时候去你家苞米地了?我这一天都在家拾掇院子呢。”他指了指地上的水盆和湿漉漉的褂子。
“你放屁!”柴有庆血往头上涌,声音陡然拔高,指着刘小春,“我…我家你嫂子亲眼看见的!你偷掰我家苞米!跑的时候还蹚河跑的!地头…地头还扔着你的破布袋子!”
刘小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往前走了两步,个头比柴有庆高了小半头,带着压迫感:“有庆哥,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谁看见我偷你家苞米了?苏婉嫂子?她眼花了吧?还是你柴有庆看我刘小春好欺负,想讹我?”
他语气带着威胁,“那破布袋子?满大街都是的玩意儿,凭啥说是我的?”
“你抓住我没?还是你家我嫂子把我按到地上抓住了?你家玉米丢了,就找我,凭啥啊?我还说你偷我家玉米了呢切”
苏婉说道:“就河套旁边那块地,我去看地的时候,那家伙的正在地里直接扒苞米的,旁若无人一样,比拿自己家的还胆子大呢,之后我喊了一嗓子,就跑了。我看应该是两个人,一个往地里边跑了,我就没看着是谁,另外一个趟着过了河套跑的,那个是老刘家的,刘小春。”
柴有庆皱眉:“刘小春不是有德他连桥吗?”
苏婉点头:“就是他。”
苏婉点头:“就是他。黑黢黢的,罗圈腿,跑得贼快,我追过河去,人影都没了!地头还扔着个破布袋子,里面好几个刚掰的棒子呢!”
柴有庆一听“刘小春”这名,眼珠子瞬间瞪圆了,手里的喂牛水瓢“哐当”一声掉地上,水溅了一裤腿:“啥?!刘小春?!柴有德他小舅子?这瘪犊子玩意儿!他活腻歪了?敢偷咱家玉米?!”一股邪火“噌”地顶到脑门,他脸涨得通红,声音都颤抖了点:“我…我找他去!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他猛地一跺脚,转身就往院外冲,连袖子都忘了撸。
“你等等!有庆!”苏婉急了,一把拽住他胳膊,“你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