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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上堂(五)(1 / 2)

徐青玉确实走得手脚发麻,寒风刮在脸上像刀割,神智倒渐渐清醒了些。

她收了伞,刚要弯腰钻进马车,车帘里却伸出一根盲杖,拦住了她的动作。

这根盲杖是她送给傅闻山的,上面藏着机关,能变作匕首和长剑——

看得出来,傅闻山很喜欢。

自她送给他后,傅闻山每次见面都带着。

想来是他树敌太多,需时时防备刺杀。

徐青玉挑眉,傅闻山的视线却落在她身上的大氅上,语气带着几分嫌恶:“这件大氅,脏了我的马车。”

徐青玉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廖春成的大氅披在她身上太长,下摆拖在青石路上,确实沾染不少泥污。

她轻叹一声,把大氅取下折叠好,放在马车外的踏板上,才轻手轻脚地钻了进去。

傅闻山从未见过这样沉默的徐青玉。

她一上车就缩在角落,不说话也不看他,像只受了委屈躺在角落里自己舔舐伤口的小兽。

他见她双颊冻得发青,便倒了杯热茶递过去。

徐青玉机械地接过饮下,他又倒了一杯。

等她喝完,眼里才渐渐有了光彩。

良久,傅闻山终于开口。

“怎么?案子判得不合心意?”

徐青玉摇头,扯了扯嘴角没说话,身上那股阴郁之气却依然笼罩。

傅闻山向来不喜欢猜人心思,尤其不喜欢猜女人心思,可这次却耐着性子追问:“是因为吴氏下狱而愧疚?”

马车内又是一阵死寂。

傅闻山便冷着声音劝慰:“吴氏收了钱监视尺素楼,时机一到必然会动手脚。这心腹大患除了便除了,为何要好愧疚?”

徐青玉心里何尝不愧疚?

只是那愧疚只占一分——

吴氏虽起了歹心,却远不至于受三十大板、坐五年大牢。

剩下的,一半是兔死狐悲的感伤,一半是对权势骤然生出的、强烈的渴望。

傅闻山生来就有权势,可她需要杀过一片刀山血海才能获得。

道不同,不相为谋。

徐青玉没回答他的问题,只对车夫道:“麻烦送我到甜水巷。”

甜水巷是她的住处——

感伤归感伤,现实还摆在眼前:她得回去告诉孙绣娘这个噩耗,还得想办法稳住孙绣娘的情绪,让她继续安心为尺素楼做事。

一想到自己这般又当又立,徐青玉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刚好落在傅闻山眼底。

他微微蹙眉,心里竟有些莫名的烦躁。

到了甜水巷,徐青玉率先下了马车,脚步声渐渐远去,随后便是门扉“吱呀”一声关上的声音。

傅闻山坐在车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盲杖,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徐青玉那抹嘲讽的笑——

她到底在气什么?

他在心里推演了十几种理由,又一一推翻。

直到静姝在车外轻声提醒:“公子,徐姑娘的大氅和伞落在车上了。”

傅闻山这才回神,看见马车角落放着那把翠竹油纸伞,踏板上叠着廖春成的大氅。

“我去还给徐姑娘——”

傅闻山沉默片刻,“不必,物归原主吧。待会儿顺路我亲自把东西还给廖家公子。”

静姝和一旁的石头面面相觑——

从甜水巷到傅府,根本不经过云记绸缎庄,

这哪里是“顺路”?

分明要绕一大圈!

两人心里疑惑,却不敢多问,只能应下。

马车缓缓驶动,车轮碾过积雪,留下两道深深的辙印,像傅闻山此刻莫名烦躁的心绪。

沈家的人早已将公堂之事始末告知沈维桢。

天寒地冻的深夜,屋内地龙烧得正旺,沈维桢裹着厚实的锦袍,手里揣着汤婆子,斜倚在贵妃榻上,青丝散落肩头,模样慵懒却难掩俊朗。

直到听闻何大人的判决,他才缓缓睁开眼,低声自语:“终究是关心则乱,竟忘了尺素楼如今为公主做事,打狗还得看主人。何大人那般圆滑,怎会在这节骨眼上与尺素楼置气?”

先前他一时心急,擅自去求了公主殿下,反倒把自己的婚事搭了进去。

一旁的仆人还在惋惜那道人情没派上用场,沈维桢却摇头:“用不上也好,省得徐青玉知道了又要费心还我人情,倒显得我挟恩图报。”

仆人是他的心腹,闻言不禁感慨:“可公子您已经答应公主殿下的婚事……”

沈维桢望向窗外皑皑风雪,天地一片苍茫,他自嘲地笑了笑:“也不知哪个倒霉鬼,要被我沈维桢拖下水。”

与此同时,傅闻山正罕见地失眠。

他仰面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徐青玉那抹略带嘲讽的笑——

她在笑什么?

又在气什么?

挨到下半夜,他索性坐起身,于黑暗中裹上外袍。

守在门口值夜的崔韧闻声醒来,进屋点亮油灯递过去,疑惑道:“公子睡不着?”

傅闻山盘腿坐在床上,背脊挺直如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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