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夜色,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锤,敲在糜竺心上:
“先生可知,就在云来此之前,燕国公于彭城阵前,三百步外,一箭射杀曹军大将车胄?我军士气如虹,破城只在旦夕之间!”
“先生又可知,伪帝刘冲身世之谜,已传遍大江南北?汉室倾颓,人心离散,已非人力可挽!”
“顺天应人,方为智者之举。若待城破之后,大军席卷徐州,先生再想投诚,只怕……届时国公爷念及旧情,或可保全糜家,然这从龙首功,以及信中承诺之尊荣,恐怕便要另属他人了。”
赵云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糜竺:“先生是愿做雪中送炭的功臣,还是愿做锦上添花的附庸?是愿保全糜家百年基业,更上一层楼,还是愿……与那朽木汉室,一同沉沦?”
这一番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糜竺心中的犹豫。
他想起了白日里听到的彭城惨状,想起了那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想起了张世豪赫赫战功与北燕强盛的军容,更想起了那信中许诺的显赫前程和妹妹在宫中的处境……
糜竺勐地一咬牙,离席而起,对着赵云,亦是对着龙城方向,深深一揖到底,声音带着决绝:
“赵将军金玉良言,如醍醐灌顶!竺,愿率糜氏全族,归顺燕国公,效忠大燕!明日便起草檄文,传檄徐州各郡,共举义旗!”
糜芳见状,大喜过望,连忙也跟着拜下。
赵云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上前扶起糜竺:“先生深明大义,实乃徐州之福,大燕之幸!云这便遣快马,将此喜讯禀报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