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刘德才密室缴获的金银珠宝,曾让他血脉偾张,如今却如阳光下消融的冰山。
消耗远快于补给,甚至是只出不进。
一个冷酷现实摆在眼前:坐吃山空!
这现实如悬顶之剑!
没有持续的财源支撑,眼前聚拢的力量会倾刻间土崩瓦解,比鞑子刀锋更快扼杀所有希望。
“赚钱,赚大钱!立刻,马上!”
秦猛攥紧拳头,压力催逼下,大脑急速运转。
这穷山恶水的边疆,强敌环伺,能快速见效的合法暴利行当少之又少!
最终他锁定两样东西:盐和酒!
盐,尤其是精盐,堪比白色黄金!
大周王朝,顶级的“玉华盐”“霜花盐”专贡皇室勋贵,粒细洁白如霜雪,市面上千金难求。
当下流通的多是粗盐,甚至是连“粗盐”都算不上的“苦盐”。
这苦盐味极涩,得自行研磨丶淘洗,剔除沙砾丶泥土乃至有毒矿物质才能用。
连边军供给的都是杂质多的粗盐,百姓用盐的缺口,藏着大机会。
“若能提纯粗盐,做成近似‘雪花盐’的东西”
秦猛心脏猛跳——借军堡之便,通过常九的商路脱手,低买粗盐丶高卖精盐,利润绝对恐怖。
酒,同样是财源。
大周市面上流行的多是类似甜醪糟的米酒丶黄酒,味甜度数低,谈不上浑厚,更没法驱寒。
蒸馏技术似乎还没出现?至少他在边疆从没见过。
记忆里的蒸馏设备不难造,只需耐高温器皿丶锡铜导管丶冷凝池就行。
酿高度白酒有难度,但先做些三十度左右的“蒸烧酒”绝没问题。
这酒精度适中丶香气浓郁,对冰天雪地里劳作的边民丶守关的将士来说,是驱寒佳品,定能畅销。
“必须立刻动手!”
秦猛眼中精光爆射,想到就做。
蒸馏器具得找师傅合计,滤盐丶熬煮相对简单,他先从制精盐下手。
营地校场上,刘铁柱领着四十多军汉站军姿,少青队的虎头正带着伙伴们扎马步,小脸憋得通红也不肯挪脚;另一侧水井旁,秦猛带人忙了起来。
营地里本有土灶,架上数口大铁锅,十几个大木桶丶木匠赶制的漏斗设备并排而立。
灶台旁的铺屋,被他选作作坊。
角落堆着大堆灰黄的苦盐,盐块沾着泥沙,凑近有股涩味刺喉。
“锤碎盐块,注水搅拌!”
军汉们抡起石锤砸盐,投进木桶注水搅动,转眼成了浑黄浊浆。
秦猛又令撒碎木炭末,众人持长棍翻搅,让木炭吸附杂质毒素。
“起!”
秦猛督阵,几名军汉抬着浊浆桶,小心倒入特制木桶。
这木桶内有玄机:底层铺纱布,上复厚沙,再铺碎炭丶细沙丶木炭块,顶端盖干茅草,层层如精密筛网。
浑黄盐浆缓缓渗入,经茅草滤浮尘丶细沙筛泥沙丶木炭吸杂味,最终从桶底纱布滴落的,竟是澄清透亮的盐水!
反复过滤几遍,桶中积起清亮浓盐水。
秦猛沾了点尝——齁咸,无涩味,不用加豆浆提纯了。
“静置澄净,入锅熬煮!”他一声令下。
浓盐水舀入铁锅,灶下烈焰舔舐锅底,周围温度骤升,热浪飘向操场,暖了站军姿的戍卒与扎马步的少青队。
铁锅里盐水“咕咚”翻腾,水汽蒸腾间,锅沿凝出细密盐晶。
水熬干后,锅面锅底馀下的,是细若初雪丶洁白晶莹的精盐,毫无杂质。
“老天爷!这是盐?”
围观军汉哗然,满脸不敢相信。
李山瞪大眼——他亲手敲碎苦盐丶注入的水。
顾不得烫,拈起一撮尝:“嘶——!”
纯粹咸鲜在舌尖炸开,无半分苦涩,惊得说不出话。
“这是玉华盐?”
“化腐朽为神奇啊!”
张富贵赶来惊呼,看秦猛的目光满是震骇——污秽粗盐竟变琼浆玉屑般的好物?
“真是盐!”
众人倒吸凉气,看秦猛的目光敬畏又炽热,宛如仰望神只。
秦猛却面色肃然——他知这制盐法的分量,厉声传令:“都记好!
此乃军堡根本,一等机密!
参与制盐者三人互监,不得私匿丶泄密;
工坊加哨卡,无令擅入者斩;
妄议丶泄密者,拔舌断筋喂狼!”
“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