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一张突现在眼前的悬空帆船里:“速速带上一队人将这人器押回汤巫——他是从通恒殿里逃出来的。” 狗群中立马化出十多名人形,一溜烟地上了船。 * 炁仍在周天运转,但只要一碰到那绳子便仿佛触发了机关一般,会被勒得更紧。 张照趴在甲板上,看着流淌在甲板上的自己的血,咬了咬牙关。 忙翻了个身躺好,看着室内正在喝酒的众人,一时间一筹莫展。 夜幕开始落下,伤口已经结痂,这群鬣狗却没有抬张照进屋的意思。 无休止的战斗与逃跑已将张照折磨得筋疲力竭,即便是在这般紧要的生死关头,还是无法控制地打起盹来—— 既然被人吃下肚了还能复活,想来,若不是被什么高深的术法所伤,应该是死不了的。 想到这,张照便心存侥幸地有恃无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缓缓闭上眼。 “哟!却从兄?这是要去哪啊?” 张照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睁开眼欲一探究竟,身下便生出一道光晕,转瞬便将张照拖回室内,藏进床底。 这光晕……仿佛和方术里的阵法异曲同工。 便听屋外传来却从的回话:“井节岛无甚灵力,若要住下还得花大力气修葺,很不划算,族长便差我等再去寻住处。” “是吗?”那男子笑了笑:“方才远远看着,这灵船像是往汤巫山方向去的,我这才跟上前来搭话,还以为能同行去汤巫呢。” “哦,原来如此。”却从干笑了几声:“我们倒确实打算往东部去看看,左右去东部与汤巫都要跨过皖屽海,慕冲兄若是不介意倒可与我们一道跨洋。” “如此……便有劳却从兄了。” 四下再无多余的动静,连着张照的五感一道消失了。 又是一片空白。却从应当是对张照施了什么法术。 “不必紧张,你如今在我的幻阵之中。”慕冲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我对你没有敌意。” 幻阵? 这是妖界术法的专用词? 张照对着一片空白喊道:“既然没有敌意,那为何方才要封住我的五感?” “五感?”慕冲笑了一声:“你果然不是人器。” “什么意思?”张照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人器对我们来说无非是储存工具,除了会喘气,和死物没什么两样。刚刚若不是我来了,他们会一直将你扔在甲板上不闻不问。因为人器不必被当作人,也不会知道任何事情。” 远处,在不知道多远的远处,开始响起脚步声。 因看不见,听力变得敏锐。 那脚步虽在不紧不慢地靠近,但张照能感受到,慕冲剧烈的紧张和兴奋。 “你的外形与行炁方式完全符合人器特点,但刚刚你却说了‘五感’。” 眼前忽然便闪过一道紫光——视觉恢复了。 便在一片紫雾中,那慕冲终于出现——看起来与张照年纪相仿,一身紫衣,也与其余人一样披散着长发,只用一点绳编抹额固定头发。 看来妖界的男子都是这个发型。 “说吧,你是什么人?” “人。” “人?”慕冲仰头大笑:“能修炼成人形的,哪个不是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慕冲笑得停不下来。 张照冷眼看着他:“凡人。” “凡人?”仿佛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一般,慕冲的笑声戛然而止,皱着眉头盘算起什么来,良久才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从……凡界来?” “是。”张照又点了点头 慕冲周身开始发颤,像一根摇摇欲坠的枯木,仿佛随时都会倾倒。 “原来……还真有凡界啊……”慕冲又将张照从头至尾地打量了一番,眼中翻涌着惆怅:“可看起来与我们无甚区别啊……” “我也是头一次见妖。”海氏的敌意骤减,张照也稍稍松了口气:“也觉得你们的人形与我们凡人无甚区别。” “你如何来的妖界?”慕冲继续打量着张照。 看来是这位是和海氏分工协作,套话来了。 张照打起十二分精神,索性来个真假参半:“我本欲去寻西极郡,却走岔了路,误入了妖界。具体怎么过来的,已然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