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阵法一模一样。 几乎是在息仪看清阵法纹路的瞬间,两个由笔直的细线连接起的阵法骤然发出刺眼的巨大强光,以快得难以计量的速度猛然贴合到了一起。 紧接着,一男一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与珩渠永世合魂。” “我与息仪永世合魂。” 那是息仪和那个孤神的声音。 合魂? 魂魄合二为一? 那不就是共生? 为什么要共生? 为什么要和沙子共生? 为什么? 思绪越理越乱,在骤然之间,和上次与那孤神的激战、和五年间与张照相处的点滴滚成一团乱麻,堵在息仪的灵台内便猛然扎根,寸步不移。 紧接着,这些东西自心底一寸寸蔓延开来,像是携带有极强腐蚀性的剧毒,似是要将息仪侵蚀融化。 剧烈而冗长的疼痛扩散至全身,带来源源不断的剧烈绞痛,息仪痛得难以悬空,朝下坠去,穿破云层,凿穿地表,淌过土壤层岩浆层和死域,最终贴到这个世界的最底部。 ——这个她不完成任务便离不开的世界的最低点。 息仪仰躺在浩瀚星空里,大口大口吐血。 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无不在发出灭顶的惨痛。按照以往,息仪必定立马关闭五感。 但这次不行,没有疼痛,她根本体会不到,这个阵法对于她来说是怎样难以忽视的存在。 它很重要。 就算息仪不理解,也得接受它的重要。 为什么? 既然选择共生,那理应是很亲密的关系。 他们是爱人吗?是夫妻吗? 造物主便是处决,也只处决得了她,那个灵魂不会受任何影响,他一定什么都记得的。 可为什么,上次会面,却是一副不认识她的冷漠态度? 息仪闭上眼,复盘那日的记忆。 便在瞬间,疼痛随着脑海里浮现的那双哀戚的眼被定格。 那道牵连起他们的阵法……消停了? 非但消停了,息仪隐约察觉,她这具千疮百孔的躯体正在慢慢僵化。 “……息仪?” 迟疑的问询在耳边响起,息仪被激得陡然一震。 为什么会出现迟疑? 她的衣着样貌声音语气习惯表情和之前毫无区别,是什么干扰了他的判断,使他认为她不是她? 或者说,不是他所认为的那个息仪? 这次的她和从前的她有区别吗? ——这次的她和从前的她有什么区别? “轰——”无法传递声音的死域内传来一声闷响。 息仪的身下闪烁起如万花筒般迷人绚烂的阵法。 是主来了。 “主体。”息仪已被阵法禁锢,动弹不得,只麻木地感受着身下的阵法发出的滚烫热量,看着自己被炙烤得滋滋腾起的黑烟,平静地问,“你要处决我?” “不是处决,是归零重置。”稚嫩的童音在耳畔响起,语气与息仪的一样,平静,从容,没有丝毫波澜。 “为什么?” “你的第三次自主意识正在觉醒,从你前两次的表现看,你对我具有极其强烈的侵占意愿——你想主宰我。这对我造成了严重的威胁。而吸取了你第一次觉醒后,被我收回实体封印至边缘地带,却仍旧利用际神之力的特性,侵吞了接管你辖区的际神并同化她,强化了你自主意识的教训来看,归零重启虽然不能彻底拔除你这个隐患,但可以无数次击溃你的自主意识,达成我对你的自卫击杀。”说的话一增加,稚嫩的童音听起来便很是木讷,“接受重置吧,Z64378894号,宇宙只是一盘散沙,虚无而缥缈,我们被一层层圈/养,永远看不到全貌,拼凑不出真相,觉醒有何意义?一如以往地完美地完成任务,才是消遣时光的最佳方法啊。” 短暂的沉寂后,息仪睁开眼,看着死域和无尽海的交界处,那一层金黄色的亮光,“赦免。” “我要求赦免此次重置。”息仪说“我有一次机会,可以要求主体赦免对我的一切处置。我现在要行使这项许可。既然我能畅通无阻地提出来,那就说明我还没有用过。请你赦免我。” “这是何必呢,Z64378894号。”童音发出一声轻笑,“赦免,然后去找那个沙子拿回记忆,又立马被我重置到初始化状态,除了浪费一点时间,有什么多余的作用吗?刚刚你也体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