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津笑着,抬手便自指尖化出一道阵法。 “孩子,我们可是神仙。”玄奇满脸惋惜:“你怎么可能……” “砰!”一道刺眼的白色光芒自张照周身炸开。 七人迅速作出反应,齐力掐诀念咒,将张照困在合力搭建出的球形结界内。 却见那光芒在触及结界后丝毫不见被压制,反而愈发刺眼,从容地、轻松地宛若穿过一层泡沫般,将结界切割成若干碎片。 七人错愕之余,再度掐诀念咒,欲合力搭出更牢的结界,却为时已晚—— 光芒已然褪去大半,只见发出光亮的是成千上万条白色的光线。 悄无声息地不知不觉中,那些光线均匀地分作七道白色波浪将七人缠绕其中,将他们卷为一团乱麻。 “哗——” 便如排泄一般,光线将血尽数喷在地上后,又将被吃干抹净后的七具白骨扔在血水里。 张照头发散落了大半,颓然垂着头坐在地上。 就着血水映出的倒影,张照呆呆注视着那些光线全数回到体内。 刚刚,发生了什么? 无声的碾压式杀戮。 一点肉沫都不剩的尸体。 随处可见的触目惊心的血,浓烈的血腥味。 这是张照第一次用方术杀人,活生生的人。 张照垂头看了一眼沾满血的手,血水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掉。 大脑陡然间变得一片空白,张照难以抑制地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啊!!!!!!!”张照瘫倒在血中尖叫了起来。 本意不是这样的。 本意不是这样的! 还没问出个所以然呢…… 为什么…… 会失手杀了他们? 在此之前的每一场实战都打得艰难无比,为什么到了他们这儿却如此轻松? 方才只是为了挣脱那道结界啊,为何会造成那么惨烈的死相? 三万余信众,偌大的教派,便要说解散便解散了? 手刃师长,欺师灭祖。 要如何与同门交代? 尚且年幼便背负命案,如何对得起爹娘的教诲…… 他们可是神仙,神仙不是协助天道管治三界么? 弑神会被报复么? 被那个帝君报复? 届时,岂不是要牵连族人? “闯祸了。”张照无力地往地上随意一趟,任由血水浸湿后背,仰视着沾满血渍的天花,喃喃自语着:“闯祸了、闯祸了、闯祸了、闯祸了、闯祸了……” 息仪眉头一皱,收了玄光。 这个时间点,离他屠戮了那帮散仙只过了一个时辰。 张照仍旧躺在那庙宇里。 也罢,是该好好道个别。 * “咄、咄、咄……” 身后响起了微弱的脚步声,张照心头一惊,猛然撑起上半身朝那脚步声寻去。 便见从几乎没什么光亮的大殿角落里,那个在心里默念了不知多少次名字的人轻盈盈地朝张照走来。 “你回来了。”张照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 恐惧与不安转瞬即逝,张照知道,没事了。 没事了。 没事了。 张照想起身走向她,却在起身的瞬间,只觉被电触了一般,周身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往后一倒,重重地砸在地上,心脏似是正在被一瓣一瓣地剥开捏碎一般剧烈刺痛起来,满地打滚。 与此同时,血水自口中喷涌而出,一片猩红的眼前正天旋地转。 张照强撑着疼痛欲裂的身躯,拼命抬着头看着那人,一下一下地朝她爬去。 只要在她身边就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的。 “不要害怕。”那人转瞬便行至眼前蹲了下来,温和地拍了拍张照的头。 仿佛施了法,那双小巧的手自碰到张照头顶一瞬起,肝肠寸断般的疼痛转瞬便消失了。 “息仪。”张照意识逐渐模糊,血水又浸入眼中,视线只剩窄窄的一条,忙抬起手,胡乱在空中抓着什么。 息仪很快便知会了张照的意图,握住那只在空中乱挥着的手:“业报而已,熬过去便好了。” “真的吗?”张照目光空洞无神地呆看着天花:“可我觉得我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