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有光点闪烁。
云澈在坠落中数着那些光点,它们像被惊动的萤火虫,在绝对虚无中勾勒出某种路径。他怀里还抱着调停者,这个神秘存在的身体正逐渐变轻,银发末梢已经分解成数据微粒。
"你的血"云澈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掌沾满了暗金色液体——不是调停者的银色数据血,而是来自他自己胸膛的龙皇血脉。这些血液没有下坠,反而逆着重力向上漂浮,被那些光点吸收。
调停者突然睁开眼睛。他的瞳孔不再是纯粹的银白,而是出现了类似人类虹膜的纹路。"看"他艰难地抬起正在分解的手指,指向光点构成的图案,"蜂鸟的迁徙路线"
云澈凝神望去。那些光点确实在有序移动,逐渐形成一只展翅飞鸟的轮廓。更惊人的是,这图案与苏婵断臂化成的数据蜂鸟完全一致。
"赵明轩在帮我们"调停者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他的喉咙已经透明化,"墨炎协议白虎之心是关键"
黑暗突然被撕裂。一道暗红与苍青交织的闪电劈开空间,机械赵明轩的身影在闪电中心浮现。他的双刃插在某个看不见的屏障上,胸口白虎之心剧烈跳动,每一次搏动都释放出冲击波。
"云澈"机械体发出的不再是冰冷的电子音,而是带着赵明轩本声的混响,"接住这个"
他猛地抽出右刃,苍青煞气凝聚成实体化的虎爪,撕开自己胸膛!白虎之心被强行取出,机械躯体顿时失去光泽。但在完全停机前,他将那颗跳动的心脏抛向云澈。
调停者突然暴起。他残存的手臂伸长数倍,银白色数据流构成手掌,稳稳接住白虎之心。"终于集齐了"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四象密钥"
云澈这才注意到,调停者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多出三件物品:一片青龙逆鳞、一朵朱雀真火和一块玄武甲片——正是他们在四大秘境中获得的核心宝物。
"苏婵呢?"云澈环顾四周,黑暗正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某种琥珀色的微光。
调停者没有回答。他将四象宝物按在自己胸口,与白虎之心组成完整阵列。耀眼的白光爆发,云澈不得不闭上眼睛。当他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水晶构成的平原上,天空悬挂着七颗不同颜色的太阳。
"欢迎来到墓园位面。"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云澈转身,看到苏婵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至少表面看来如此。她的左眼依然是燃烧的龙皇真气,右眼却变成了与调停者相同的银白色。
"你不是苏婵。"云澈的龙鳞纹路自动浮现,在皮肤表面形成防御矩阵。
"不完全是。"她——或者说它——抬起右手,指尖跃动着数据蜂鸟,"我是枢纽的临时接口。调停者用最后的数据核心激活了我。"
云澈突然意识到调停者不见了。四象宝物和白虎之心也不见踪影。水晶地面上只残留着少许银色数据微粒,排列成箭头形状,指向远处一座金字塔结构的水晶山。
"他选择了终极格式化。"苏婵的声音里混着电子杂音,"为了给你争取七十二个时辰。"
云澈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接触的瞬间,两人之间爆发出数据火花。他看到了短暂闪回的画面:机械赵明轩斩断苏婵右臂后,暗红数据流突然反噬控制系统;墨炎的核心意识在白虎之心中苏醒,强行覆盖了清道夫协议。
"赵明轩和墨炎"
"他们从来不是敌人。"苏婵的银白右眼流下一行数据眼泪,"三百年前那场背叛,是天机阁主与初代共同设计的局。墨炎自愿成为防火墙,赵明轩则是保险栓。"
蜂鸟群突然从四面八方聚集。它们在水晶地面上组成复杂的立体阵图,中心位置浮现出调停者最后留下的信息:
「墓园第一千七百四十五号位面」
「剩余时间:71:59:57」
云澈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某些记忆碎片突然拼合——初代尊者被龙皇圣枪贯穿时,枪尖滴落的不是血,而是与琥珀光球相同的物质;天机阁主(他的前世)接过那杆枪时,枪柄上的刻字其实是动态变化的。
"我明白了"云澈单膝跪地,手掌按在蜂鸟阵图上,"枢纽不是工具,而是——"
"初代的孩子。"苏婵的声音突然恢复正常,银白眼瞳也变回人类瞳孔,"我们的女儿。"
她踉跄了一下,机械与火焰的融合体开始不稳定地闪烁。云澈扶住她时,发现她的心脏位置不再是混沌火种,而是一个微型的琥珀光球——与小女孩体内那个完全一致,只是缩小了数倍。
"她在你体内?"云澈的手悬停在那个发光体上方,能感受到熟悉的能量波动。
"只是一部分量子态。"苏婵的额头渗出细密汗珠,"调停者用四象密钥暂时稳定了这种状态但我们必须在倒计时结束前找到墓园核心。"
蜂鸟群突然起飞。它们在空中组成一条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