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瑾心头一凛,掀开被子,飞快开始穿衣。
虞珂也跟着爬起来。
白苏又去隔壁屋子叫来白绛和露陌、程影,几人沉默着,快速替虞瑾二人梳妆更衣。
“长公主处戒备森严,我们现在过去求见,合适吗?”虞珂略感忐忑。
虞瑾这趟,要和宣睦一起南下。
春猎结束后,他们不回京,直接走,是以她此次上山,就将南下要用的行李都带上了。
虞瑾从箱笼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里面码放整齐,是几十个大小、型状、颜色都不一的瓶瓶罐罐。
“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虞瑾将其中部分瓶罐捡出,剩下的依次码好。
丫鬟给二人披上披风,虞瑾将木盒拢在怀中,抱着出门。
长公主情况不妙,两人穿着上尽量低调,又不能太素,否则兆头不好。
去到长公主住处,那院落隔着老远,已经十步一岗,整个戒严。
虞珂踮脚去看,越过不算高的院墙,院子里整个灯火通明。
虞瑾定了定神,径直走向负责巡逻的侍卫长:“佟侍卫,我是宣宁侯府的虞瑾,听闻长公主身体不适”
长公主的安危最重要,这里正是草木皆兵之时。
虞瑾将抱着的盒子亮出来,打开供佟侍卫查看:“我这里带着一些紧急救命的药,不知是否帮得上忙,能否通传一声?”
佟侍卫专司护卫长公主安全,和虞瑾有过几面之缘。
他知道长公主对这位侯府嫡长女比较看重,是以破例,并未直接驱赶。
只他忧心忡忡,严肃着一张面孔,态度算不上好:“二位虞姑娘稍等,我去通传一声。”
言罢,大步流星朝院子走去。
过了一会儿,他从院中出来,隔着老远就冲虞瑾二人招手:“你们来吧。”
“多谢!”虞瑾向眼前拦着她们的其他护卫道谢一声,白苏等人自觉没有再跟,只她和虞珂疾步迎上去。
佟侍卫没有陪同,在院外继续警戒巡逻。
虞瑾姐妹二人一脚踏进院子,发现院中人手也比前两天多了几倍。
小小的院落,侍卫设了三道防线,最里面还有两批候着的宫女嬷嬷。
最靠近长公主住处的,则是几名女官。
每个人脸上表情都不大好。
樊芜红着眼睛等侯院中,瞧见虞瑾,强打精神:“虞大姑娘,虞四姑娘,嬷嬷请二位进去。”
虞瑾微微颔首。
两人跟随樊芜进屋。
屋子里除了范嬷嬷和两位长公主府的医官,再无他人。
长公主躺在床上,面色灰败,呼吸又缓又弱,可每呼吸一次,掩着被子的胸膛都剧烈起伏。
这个情况,俨然病入膏肓,十分不妙。
“范嬷嬷!”虞瑾只象征性冲范嬷嬷屈膝福了福,问道:“范嬷嬷恕我僭越,我能否知道长公主殿下确切的情况?”
范嬷嬷眼睛也熬得通红,透着明显憔瘁,但精神依旧矍铄。
按理说,长公主的确切情况,不会轻易对外人透露,范嬷嬷略微斟酌,还是对虞瑾将实话说了:“上回受伤之后,殿下的身体就大不如前了,十分容易倦怠。”
“最近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前天受了些许冲撞,精神萎靡,食欲不振。”
“起初,我们也没多想,谁知今天后半夜”
“殿下突然就吐了一口血,随后怎么叫都不能完全清醒了。”
苏文溪的事,关乎皇家脸面名声,她只含混带过。
范嬷嬷说着,眼神飘了眼旁边堆着的一床刚换下来的被褥。
虞珂快走过去,扒开查看。
被面上一片半干涸的血迹,颜色不正,偏黑红。
虞瑾跟过去细看,走近了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腥臭。
范嬷嬷没有阻止二人。
虞瑾看过那血迹,本就悬着的心,更加发紧。
她暂时也未言语,直到给长公主施针的医官满头大汗停手,另一人接手重新诊脉。
范嬷嬷抢上前去两步,语气急切:“如何了?”
医官汗颜,随手抹了把汗:“殿下体内馀毒未清,这瞧着是毒血二次攻心,情况凶险。”
“下官已经施针,阻断部分血脉流动。”
“可是要施救下官二人才疏学浅,属实”
“束手无策!”
另一名医官,把脉后也如丧考妣:“殿下中毒后,清毒的药方是常太医调的。”
“虽然因着殿下身体原因,不敢下猛药,可下官日日诊着平安脉,馀毒一直控制得很好,且在缓慢清除体外的。”
“按理说,是不该出现今日这般来势汹汹的情况。”
言下之意,他也没法子,只能看常太医有没有扭转阴阳,起死回生的本事了。
这倒不是甩锅给常太医,是盼着常太医能快些赶来,看看还有没有的治。
虞瑾不是医者,人命关天,不擅长的领域,她也不好贸然插手。
室内一时安静下来。
两个医官一顿研究,细细切了百年老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