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和白绛讶然,齐刷刷扭头看向宣睦。
宣睦推开算盘,单手托腮,非但不觉尴尬,反而一脸荡漾瞧着对面虞瑾:“夫人早就察觉我居心不良?”
虞瑾冷嗤一声,没承认也没否认。
宣睦只当她默认,瞧着越发高兴起来:“没把衣裳悄悄给我送过去,默许我耍这样的小心机,却原来那时候你对我就也生出非分之想了?”
白苏:
白绛:
这、这、这
居然是这样的吗?当时他们发现箱笼里有男人衣裳,姑娘是怎么说的来着?
两个丫头,视线又下意识移向虞瑾。
虞瑾:
她再是脸皮厚,面子也多少有点挂不住,面上薄红。
“那什么茶水凉了,奴婢们去沏茶。”白苏二人见她面有愠色,互相对视一眼,也顾不上收拾,忙不迭找借口溜走。
虞瑾:
本来只一丢丢尴尬,这下才是尴尬大了。
她负气,将账本重重往桌上一拍。
宣睦见状,顺手将她往怀里一捞,抱着走向床榻。
“虽然一开始你只是馋我身子,比两情相悦差点,好歹证明我不是一厢情愿,这是多好的事儿?我都不介意,你有什么难为情的?”他将虞瑾放在床上,双臂撑在她身体上方。
虞瑾躺平任嘲:“所以,那时你刚回京就发现行李落在我这了?”
她一开始,并没有往这方面想,真当宣睦是忘记了。
是后来,过了很长时间后,她和宣睦关系日渐亲近,有一日突然顿悟——
以宣睦的严谨,他就算不缺衣裳穿,可是带回京的绝大多数衣物都落在自己的箱笼里,他真能毫无所察?
再仔细一想,就不难猜到他那时候必定是动了小心思的。
“何止?”宣睦没有否认,颇为自得:“是在回京的船上我就有意为之,那时你对我漠不关心,没发现那半月之中,我只有两身衣裳来回换。”
当时还怕虞瑾中途发现,把他的衣裳给当场还回来。
奈何——
虞瑾半点心思没用他身上,愣是带着他的衣物行李回京都没发现。
虞瑾:
那时候,她对他可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这人却从那时候就开始不动声色布局,一步步制造机会,蓄意接近。
如今两人成就好事,曾经这些暗戳戳的小动作都成了小情趣。
虞瑾嗔他一眼:“得亏我后来瞧上你了,要不然咱俩非得为此结仇不可。”
宣睦失笑,目光慢慢变得黏腻,“明日启程去了猎场,就不方便了,咱们还有大事没有完成呢,抓紧时间?”
说话间,他意有所指,瞄向虞瑾腹部。
两人成婚才没多久,子嗣方面自是随缘,这是头次提起。
宣睦拥着虞瑾翻了个身,将她困在怀中。
“想什么好事呢?你这一走,不定几时再回。”虞瑾没好气,“最好是下次回来,我孩子生了,月子坐了,没准孩子已经可以满地跑,直接喊爹爹了,是吧?”
这话不说还好,说起来,宣睦笑得更加欢畅。
他其实没这样的心思,虞瑾是他心尖尖上的人,他自是巴不得守着她,亲力亲为伺候她怀孕生子,再看着孩子一点点长大。
可他身为戍边武将,如今又正赶上多事之秋,边境随时会起冲突,他是不可能留在京城,心安理得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闲散日子。
“过几日我可就要走了”他绕开话题,顺手放下床帐。
宣睦南下定在两日后,新婚小夫妻的相处时光变得珍贵起来,不想,次日早朝后,皇帝却临时传召宣睦,命他伴驾去春猎。
原因无他,年前就陪王妃回乡省亲的陈王带着一家人终于回京。
且他前面那桩差事也办妥了,回了向皇帝复命。
过完年,京城里就连续出事,还桩桩件件都涉及皇族,是以有宗亲奏请,举行春猎,以一场热闹扫去阴霾。
往年春猎一般会安排在三月初,本来今年已经取消,这是临时起意。
皇帝顺手就将组织春猎的相关事宜交予陈王全权负责,宣睦则被钦点负责猎场外围防卫安全的。
至于皇帝的用意——
也说不上是为了叫他和陈王培养默契,还是为了叫他防范陈王有小动作。
而这么一打岔,为赶时间,宣睦也临时改变计划,打算春猎结束后,直接从猎场出发南下。
这日天没亮,宣睦便早早起身,准备进宫。
虞瑾被他动静吵醒,又往被子里缩了缩:“我和小四去镇国寺,猎场那边,阿璎比较莽撞,你注意她一些,别叫她闯祸。”
她本来可以跟着去猎场,但山里气候格外凉上一些,虞珂前两天又发了一次低烧,怕她吹风之后受不住。
镇国寺和猎场离得不远,往年也有不擅骑射的宗室女和官眷会选择去镇国寺小住。
横竖都是出门散心,打发时间的,都差不多。
“知道。”宣睦答应着,穿戴妥当,又回身在她额头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