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齐大夫立马过去,见这女子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凑到她腿上血淋淋的伤口处一看:“的确是毒蛇,这种蛇只有白马寺附近的山林有,看这伤口,蛇可不小,不过不致命,还有救。”
“我们正是到那里供香火,被蛇给咬了。"男人擦了把汗,急得团团转,“跑了几家医馆,那些大夫都说被这蛇咬了,必死无疑。”齐大夫拿来针灸包,怒哼道:“那都是他们医术不济,约莫一个月前,也有位年轻女子被这种蛇咬了,也是被我治好的,当天就下地了。”正在写方子的贺帘青眼皮微跳,心底泛起莫名的异样。一个月前、白马寺才有的蛇、被蛇咬伤的年轻女子。等齐大夫替那女子解了毒后,他将写好的方子拍在桌上,唤了人过来:“齐大夫,一个月前来找你看伤的女子,你可还记得是何长相?可还存了病历,拿来给我看看。”
齐大夫也不知他为何问这个,不过他说病历,那倒确实留存了一份。他找了病历来给他,边细细回忆了一番,道:“身形瘦弱,圆脸圆眼,这姑娘是真有心性,一般被这种蛇咬伤的,就算是大男人,解毒了也要躺个两三日,她即刻就下地,说是赶着出城。”
贺帘青听后,快速按照日期翻看病历。
五月初六。
明滢是五月初五去的白马寺,当晚在寺里坠崖的。“怎么了?"齐大夫望着他逐渐凝重的神情,不解地问道。贺帘青淡然抽出那张纸,点了蜡烛,将纸覆上去烧了,眼睁睁看着纸张被烧成灰烬,重重合上其他病历:“这事,对谁都不要说。”他隐隐有了个荒唐的猜想。
离开同济堂,即刻动身去了靖安侯府,这一去,却没见到沈明述。家中下人说他去了白马寺,替逝去的妹妹上香。贺帘青只想找他,跟他确认一件事。
为了骗过裴霄雲的人,沈明述这些日子频频去白马寺上香。他怕裴霄雲疑心不散,会暗中派人盯着自己,便时刻装作神情悲愤,悲痛欲绝的样子,来到供案前,点了三根线香,插.入香炉。心中不是在为逝者祈福,而是在咒:裴霄雲这种人,什么时候遭到报应。一切都做的无误,他走出大殿,迎面撞上来一个人。他抬了抬眼,微讶:“贺大夫?”
贺帘青神色焦急,他知道他担忧什么,压低声色:“我来时注意了,无人跟着我,裴霄雲终日疯癫,已接受事实,想必没有闲心派人来盯。”沈明述听他这副语气,愀然色变,意识到个八九不离十。果然,就听他沉重道:“她是不是还活着?”一阵短静过后,沈明述颔首。
“是。”
他本来不欲告诉任何人,哪怕是贺帘青。
这件事,越多的人知道,破绽越大,裴霄雲疑心深重,这回打消他的疑虑都废了九牛二虎之力。
可贺帘青既然自行猜到了,他也不会隐瞒,他信得过他的医术,同样也信得过他的为人。
贺帘青听到他确切的答复,才松了一口气。看来,他猜得没错,她还活着。
五月初六那日来同济堂看伤的就是她,她初五就从白马寺安全下山了。他这个不知情者,不知不觉,也成了此计的促成者。“很好。"因故人去世,覆盖在他心头的阴霾忽然被一扫而空,不由得就问道,“那她如今在何处?”
沈明述答:“在西北,我已将她安顿好了,很安全。”阿滢在西北生活得很好,没几日,便习惯了那边的气候与民风。总算尘埃落定,可以长久地与亲人团圆,只是裴霄雲心思诡谲,他们暂且还不能回扬州。
再过了这一两年,等裴霄雲彻底忘了阿滢,他便带她回家,安稳度过此生。至于太平湖里的那具假尸体,是他一早便通知京城的内应选好的。为了麻痹裴霄雲,再好好地演了一场戏,让他相信,人已经不在了。他也确实相信了。
贺帘青眉头凝重,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一定不能泄露,是以,他才销毁了病历,藏起她留下的唯一一丝踪迹。
“放心,此事你知我知,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贺帘青回到府上,夜色垂沉,牌匾上的漆金字都黯淡无色。院中火光如昼,橘红乱影参差,不时传来几声怪异洪亮的响声。走近一看,几个道士模样的人身着蓝色长袍,摇着符铃,围着两簇火把,步履怪异,口中振振有词。
“魂兮归来一一”
“魂兮归来一一”
而裴霄雲,则站在庭院中间,看着这些人故弄玄虚,且默许这番举止。“你这是做什么?"贺帘青指着那群装神弄鬼的道士。裴霄雲眼底倒映着闪烁的火光,那团影子斑驳又有光泽,柔和又锐利,如鬼魅般在他眸中反复跳跃。
他扬唇一笑,嗓音颇为幽亮:“我想为她招魂,再见一见她,你觉得如何?”
做完这个仪式,他就可以见到她了,哪怕是和她说一句话,再看看她的脸,他也满足。
一想到这,他胸膛剧烈起伏,一腔兴奋似要喷涌而出。贺帘青不禁腹叹:他如今真是疯子一个。
“你贵为一国摄政之王,竟疯癫到这种地步?”裴霄雲觉得他不懂他,不欲与他多言,摆摆手让他下去,“你让开,我日日梦见她,实在是想念她,我就想以这种方式再见一眼她。”“你别再自欺欺人了,她已经死了。“贺帘青冷淡告诫。他这